一夜由暴發(fā)戶破產成窮光蛋的城所安男,妻離子散,被人當作避之不及的瘟神。在人生最困頓的時候,媽媽重病住院。哥哥姐姐不聞不問,落魄的敗犬成了最孝順的兒子。他風光之時,常常忽略媽媽。他一無所有,卻無論如何不能丟下媽媽。
一百英里外有位神奇的心臟外科醫(yī)生,安男卻雇不起車,他要開著借來的舊車一個人送媽媽去手術。為了媽媽的一線生機,困窘的兒子艱難地奔馳在漫漫求生路上;病弱的媽媽,為了鼓勵失去信心的兒子,努力支撐著……兒時的老歌,美好的記憶,溫暖的親情和心酸的淚水,伴著他們一起奔向希望的天國……
比心臟手術更難的,是醫(yī)治和拯救人的心靈。重新面對生活的勇氣像熱血一樣寶貴,對明天的希望像強有力的心跳一樣,支持人們心懷感恩好好活下去。就算世上沒有上帝也沒有佛祖,但卻一定會有一個像天使一樣的人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日本直木賞國民天王”最溫暖的人性故事 《佐賀的超級阿嬤》《東京塔》之后又一催淚勵志震撼之作! 在絕望中,拷問良心;在生死邊緣,重拾勇氣;至愛深情,不拋棄不放棄 《佐賀的超級阿嬤》《東京塔》之后又一催淚勵志震撼之作 日本亞馬遜書店 超高評價 媽媽的幸福就是“希望”兩個字。實現(xiàn)愿望并不是媽媽的幸福,對媽媽來說,為了希望走下去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幸福的時光。 ——摘自本書172頁 到天國的這一百英里好長。當我走完這段路,我覺得真是個奇跡。這世上沒有早就注定的結果。如果我媽媽能夠活下來,我想重新站起來,重新成為一個幸福的人。 ——摘自本書211頁
(日)淺田次郎,日本當代最有影響的作家之一。1995年以《搭地鐵》榮獲“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1997年以《鐵道員》榮獲日本大眾文學最高獎“直木獎”,從此奠定了在日本文壇的地位。如今,他已榮任“直木獎”評委、“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評委。因其作品平實卻豐潤的人情味,他被譽為“日本直木賞國民天王”、“平成的催淚作家”。
他擅長深刻描繪人世的滄桑及人性微妙的轉變,是近十年來日本文壇最受歡迎與重視的作家。他的心靈療愈系、情感勵志小說,善用溫和平實卻羞澀傷感的筆調,鼓勵人們在絕望中以積極熱情的態(tài)度面對人生的苦悶與困境。另一部作品《椿山課長還魂記》轟動日本、臺灣,成為讓人能笑出聲、哭出淚的非凡之作。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因為沒有學識,所以不知道歌詞的意思。
但這是一首光是唱著就令人心情舒暢的歌。
“糟糕,現(xiàn)在腦袋里都是這首歌。”
“我懂我懂,有時候會這樣!
媽媽坐在安男兩腿之間,海風讓她的眼睛更細了。
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終于抵達鴨浦。他們征服了這一百英里的旅程。
“不過這間醫(yī)院跟旁邊還真不搭呢,看起來很可靠!
媽媽包裹著毛毯,在安男手臂的環(huán)繞下回過頭去。沿海而立的圣馬克斯醫(yī)院,就好比一只從天而降的巨鳥。
安男曾經想象這里會像是與世隔絕的療養(yǎng)院。當他們離開山路,進入給人一種小漁村感覺的鴨浦鎮(zhèn)后,那種想象就更顯真實。
然而,當他們沿海岸線再往前一公里左右,圣馬克斯醫(yī)院竟如海市蜃樓般聳然而立,那氣派的建筑與大學醫(yī)院沒有兩樣。而當建筑物映入兩人眼簾,安男與媽媽同時歡呼出聲,背著青空的純白建筑在他們眼中,是棟天國的城堡。
媽媽說,到醫(yī)院前想去看海。也許她是希望可以碰觸一下或許再也沒機會踏上的大地,以及迎面而來的微風吧。
他在堤防旁停下廂型車,背著媽媽前行。
到了堤防邊,他像是抱一個嬰兒般抱著媽媽:他用毛毯圍住媽媽的領口,兩人就這樣眺望著灑滿陽光的海面。
“媽,你做得很好,已經沒事了!
媽媽嬌小得令人驚訝。
“不知道啊。不知道能不能動手術呢?如果可以動手術,會成功嗎?”
“沒問題的啦。如果不行的話,還沒到這里早就出事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
安男有一種漂泊四十年,終于靠岸了的感覺。自從自己與名為“母親”的女人交往,他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
他凝視著純白的醫(yī)院,淚水再度奪眶而出。他望向潮水,在母親耳邊輕聲唱起歌來。
而媽媽就像在聽搖籃曲般,無力地將頸子靠在安男的手臂上,一面敲著膝蓋幫忙打拍子。
“If you me the trainer moon……”
“那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等哥哥他們來探病,你再問他們!
“如果我可以再看到大家就好了!
“可以啦。我會讓你們見面的!
“該不會他們要掀起一塊白布才能見到我吧!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生氣啰!
“你生氣一下嘛,我從來沒有看過阿安生氣!
媽媽握住安男的膝蓋,撲哧笑了。
“你雖然是笨蛋,但就是性子好,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生氣!
“你說誰是笨蛋啊。該生氣的時候我就會生氣啦,平常我是在忍耐!
安男的拳頭還記得痛毆姐夫的感觸。
“我想,我真的是笨蛋吧……只有我一個人跟不上!
“跟不上?”
“跟不上哥哥們的腳步。”
“沒有這種事,你們的路還很長呢!
“一定是名字出了問題。高男、優(yōu)子、秀男,接下來怎么會是安男呢?怎么想都覺得有問題!
“要抱怨找你爸去,他會取‘安’一定是有意義的嘛。”
像是安穩(wěn)、安定、安心、安全、安樂什么的,都很好啊,而且它們也都反映出自己的性格;蛟S這也是一種“名不副實”吧。
風并不是那么狂烈,但九月的海浪卷得很高。
“我們走吧,你會著涼的!
“再待會兒,曬太陽好舒服!
太陽毫無遮掩地烘烤著整座堤防。
“我還想看夕陽呢,不過好像還要很久!
“不行啦,走吧。”
“你再唱一次給我聽!
媽媽一定是借由這首歌,想起了大家還住在一塊兒的時光吧,那時候小林努力地為這個家付出了自己的愛。一想到對歷經苦難的媽媽來說,那段時間是她最幸福的時光,安男的心里只能充滿無奈。
媽媽的幸福就是“希望”兩個字。實現(xiàn)愿望并不是媽媽的幸福,對媽媽來說,為了希望走下去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幸福的時光。
有媽媽才有我。
“媽……”
“嗯?”
“我不會強求,請再多活五年吧,拜托。”
媽媽沒有應允。
“那就是在強求啦!
“我不會再說什么,也不會再求什么了,只要你再多活五年,到時候我可以跟你一起死。”
“好好一個年輕人說什么傻話!
“我已經累了。我比你更想死啊!
走完這一百英里,安男心中的支柱不復存在,只是空蕩蕩的。
“快點啦,唱給我聽。”
安男吸了吸鼻子,開始唱道:
“If you me the trainer moon
You will know the I am go……”
此時,突然有一個大胡子釣客自削波塊間走了上來,他無袖襯衫外隆起的肩膀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安男見狀停止歌唱。
釣客驚訝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對母子?孜溆辛Φ乃拖褚蛔饎,他用釣竿指向安男。
“我從剛剛就一直聽你在那邊唱,唱得亂七八糟的,根本聽不下去!
可能是當?shù)氐臐O夫吧,百慕大短褲下的雙腿強壯且毛發(fā)濃密。釣客的身影擋住了太陽的光線。
“不用您管。”
安男抱著媽媽就要起身,但釣客卻用釣竿阻止了他。
“我跟你說,不是If you me,是If you miss。知道嗎?還有,the trainer moon是什么鬼?應該是the train I'm on才對嘛。”
看來他不是漁夫,他的英語發(fā)音出乎意料的標準。男人甩著釣竿,兀自大聲地唱出聲來: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怎么樣?來,一起唱!
安男還來不及覺得奇怪,嘴唇就跟著他的歌聲起舞。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唱完一小節(jié)后,男人拍了拍安男的肩膀,并說了句“Good”。
“不好意思,可以請您告訴我們歌詞的意思嗎?”
“哦——好問題。日本人常常擺明了不知道意思,還把英文掛在嘴邊,真蠢。害我一年砸爛了三臺電視,昨天晚上才買的那臺高畫質電視,也一下子就被我砸爛。”
“啊……”
男人來回撫弄他滿臉的胡茬,用一種令人不舒服,像貓那樣的聲音朗誦歌詞。
如果你沒搭上這班火車
你會聽著一百英里外的汽笛聲
在心里送我離開吧
一百英里 一百英里
一百英里 一百英里
你聽,那是火車的汽笛聲吧
一百英里外的汽笛聲
說完后,男人緊閉他的厚唇,看向安男的眼睛。
“這一百英里,辛苦你了。我是圣馬克斯醫(yī)院的曾我。”
剛剛忘記自我介紹了——安男無法回話,只能用雙手捂住臉龐,放聲大哭。
這個人會救我媽媽。就算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忙,但這個人會救我媽媽。
他在這段一百英里旅程的終點等著媽媽。
“為什么不叫救護車呢,真是亂來!
媽媽代替泣不成聲的安男答道:
“這孩子很頑固的,一逞強就……”
“如果你媽媽因為你逞強而失去生命,你打算怎么辦呢?”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安男就像是個被斥責的少年,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
“我以為我媽……家母她……沒有辦法撐到這里的,所以……比起都是消毒水味道的救護車,不如……”
“在兒子開的車里,聞著有兒子味道的毛毯,然后讓心臟停下來嗎?”
“對不起!
“不!”曾我真太郎強而有力地說道。
“我本來以為你是舍不得那些錢,想說從我們這邊派車過去,沒想到對方就通知我,你們已經出發(fā)了,而且還是開自己的車。你還真了不起。我在削波塊那里聽見你和你媽媽的對話,就算是偶然,但我還是聽到了——你啊,真是個男人!
曾我醫(yī)師邊說,邊在媽媽面前蹲了下來,背對著兩人。
“請吧,接下來讓我?guī)结t(yī)院去!
“這樣怎么行……”
媽媽猶豫了。
“你兒子走了一百英里,已經沒力氣啦。你看,他像不像從鯨魚肚里被救出來的漁夫?”
想必自己的臉一定就是那樣吧,真的,筋疲力盡了。
曾我輕輕地背起媽媽,像個戰(zhàn)士般邁出步伐。
“記得幫我把釣竿還有保溫箱帶上。不要急,你媽媽的心臟不會停的!
安男拿起釣魚用具,向曾我身后跑去。男人寬闊的背膀背著媽媽走在陽光普照的路上,朝向那個沿海而立的堅固城堡。
安男想,這一定是夢吧。就算他再怎么跑,卻追不上曾我與媽媽的背影。
“醫(yī)生!——我媽媽,家母她……”
“干嗎!講重點!”
“家母的心臟——”
“我不是說不會停了嗎?”
“真的嗎?您怎么知道呢?”
“你這混賬!你走了一百英里,我還能跟你說什么呢!”
曾我的聲音仿佛一百英里外傳來的汽笛聲,重重地打在安男的胸口上。
“你聽好,我現(xiàn)在背著的已經不是你媽媽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喊她媽媽!
安男好不容易追上曾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為什么?”
曾我停下腳步,仰望著天空。他們聽見了劃破天空的巨響。有一臺直升機從海角那頭的群山間現(xiàn)身。
“今天我兩個媽媽一起來找我了。你看,另一個是從五百英里以外飛來的。”
母親用臉靠著曾我的后頸,重重地閉上眼睛。
“阿安啊,醫(yī)生他是把病人當做自己的至親啦!
“啰唆。媽,你干嗎講得那么清楚。”
曾我念念有詞地繼續(xù)向前跨步。
“奇怪嗎?我也沒辦法啊,我一定要這樣才會有斗志。加油、加油,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就算比賽結束沒得分,也不要怪我哦。”
直升機停在醫(yī)院旁的草地上,卷起了一陣沙塵。
身著白色修女服的護士們跑了過來,她們長長的衣擺隨風飄揚。
“醫(yī)生!醫(yī)生!”
“哦,我知道。這個也已經到了!準備推床,還有nitroglycerin點滴!noradrenaline、calcium、diazepam也要!”
安男急忙跑到廂型車旁,拉開側邊的車門,拿出藤本醫(yī)生交給他的資料,但就在那一瞬間,他腿一軟就不支倒地。
曾我的聲音愈來愈遠。
“幫幫那個人吧,說不定他的心臟先停了咧。把他安置在空床上,給他打個點滴!
到天國的一百英里,我走完了。
安男躺在灼熱的砂石上,深深地呼吸著。
他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到。
走了一百英里。不是逞強,也不是因為恨誰:只是因為他相信——唯有這個方法是對的。
比賽結束了又怎么樣呢?他總得先把老媽的心臟,交給那個前鋒啊。
安男在地上翻滾,用兩手抓起砂石,一把一把地塞進嘴巴里。
護士的腳步聲走近。
“哎呀呀,他才需要鎮(zhèn)靜劑——快,拿推床來!”
身著純白修女服的護士,大聲說完后抱起安男的頭。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那微笑就像圣母瑪利亞一樣。
“救救她。”
安男抓住她的衣袖。
“沒事的,放心吧!
“救救她,救救我媽媽吧!
“我知道,請相信曾我醫(yī)生!
“救救她,救救她。”
安男踢著腳邊的砂石,說了不下一百次。
“曾我醫(yī)生是世界第一的心臟外科醫(yī)生,他有一只神賜給他的雙手。沒事的,你冷靜一點!
神來之手——God Hand。這個字眼成了鎮(zhèn)靜劑。
“我可以相信他嗎?”
“一定要相信啊。人家說心誠則靈,你一定要相信!
廂型車滿是塵土,而它的輪胎仍然散發(fā)著陣陣熱氣。
“Open your heart,冷靜一點!
“Open your heart?”
“嗯,那是曾我醫(yī)生的口頭禪。每次動手術之前,醫(yī)生都一定會打開他創(chuàng)造奇跡的雙手,然后對著睡著的病人這樣說,Open your heart!
心情平靜下來之后,潮音便進入耳中。
失去光芒的太陽,帶著一身橘紅就要沉入海中。
Open your heart.
安男再一次說道。而這句話就像一種咒語,奪去了他體內那股僅存的力量。
媽媽的手術是明天吧?沒有,我沒跟媽媽說到話,我怕她多想。我是問護士小姐才知道的。
對不起,打電話來吵你?赡芪椰F(xiàn)在這樣,你會覺得我多管閑事,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冷靜。
當然我也擔心媽媽的事,可是我也一直在想你的事情。我打電話到公司,他們說你已經一個星期沒進公司了,社長他也很擔心,你記得打個電話給他。
你身邊有錢嗎?我今天匯了一些錢到你戶頭里,不多就是了。
你不要逞強,如果醫(yī)藥費不夠,就跟哥哥他們商量一下嘛。如果你開不了口,那我?guī)湍闳ジ麄冋f。
對不起,之前我一點忙也沒幫上。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量幫忙的。
孩子們很好,他們很想你呢。
安男,我跟你說一件事?赡苣銜X得這時候我干嗎還在電話里講這些,可是請你聽我說。好嗎?
關于以后的事情,我跟孩子們商量過了。嗯……應該說是大助跟小滿他們兩個人討論了以后跑來找我,說有事要跟我講。
真的。我本來想說這兩個孩子躲在房間里在做什么,沒想到他們一臉認真地跟我說,我們想跟爸爸住在一起,希望大家可以住在一起。
我好驚訝。孩子們平時都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其實他們什么都知道。
大助還在筆記本上寫了具體的計劃,然后念給我聽。現(xiàn)在在我這里,我念給你聽哦。
一、等奶奶病好了以后,大家一起搬到石神井的公寓。大家是奶奶、爸爸、媽媽、大助、小滿。
二、大助跟小滿不要補習還有學鋼琴。放學以后或者星期六、日到圖書館念書。
三、媽媽去超級市場上班。大家輪流煮晚餐。
四、不要的家具賣給二手商店,車子也賣掉。
五、爸爸、媽媽都要戒煙。
他們才念到一半我就哭了,他們好認真,表情都很嚴肅,我想他們一定想了很久。小滿原本也快要哭了,大助就跟她說,我們不是已經講好了嗎?振作一點。
我跟你說件事,可能你不會想聽。但我想我沒有辦法看著你的臉說,也不會再提第二次了。
我跟那個人已經結束了。
你問我為什么?因為我總不能繼續(xù)這樣下去吧,我也還有一點自尊心啊。
我那時候只是因為有點寂寞。這原本不應該告訴你的,也不應該把孩子們牽連進來。這點我會反省。
我明明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可是就像吸毒一樣,戒都戒不掉。
現(xiàn)在我很討厭自己,真的很討厭。我離開你,還跟你要那么多生活費,都是為了兩個孩子?墒悄羌虏灰粯,我是為了我自己,我好自私。
公司倒閉的時候,我一直想著要怎么保護小孩。說真的,我完全沒有想過你的事情:那時候一片混亂,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有想到一件事,我不能因為我們的事情就毀了孩子們的人生。
其實我那時候都沒有回娘家去說,可是我有到石神井找媽媽談。媽媽那時候跟我說,就算離開安男也沒有關系,可是不能丟下兩個孩子。
她說,我一個女人把四個孩子帶大,你只有兩個,不可能養(yǎng)不活的。
可是我沒有媽媽那么堅強。我一直依賴你,因為我相信你,我想要相信你。
我知道我很天真,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過得那么不好。你以前呼風喚雨的,我覺得你一定可以負擔得起我們的生活費。對不起……真的。
媽媽從來都不會偏袒你。我到石神井看她的時候,她會問你有沒有拿錢給我,還說我不能心軟。
我真的覺得她好偉大,她什么都知道。
她也知道那些錢是你和孩子們之間唯一可以在一起的辦法。對你來說什么才是幸福,媽媽她都有想到。
是一個叫茉莉的小姐,她告訴我你這兩年過著什么樣的日子,才可以一直給我們生活費。
她很愛你。雖然她的語氣很糟,可是我就是知道。她應該很愛很愛你,愛到自己都不曉得該怎么辦才好。
女人真是種溫柔的生物,雖然我不是。
我想茉莉小姐一定一直在想,要怎么做你才會幸福吧。
那個人跟我見面的時候態(tài)度真的很差,不,應該說她裝出態(tài)度很差的樣子。可是她的眼睛里都是淚水,中間還去了好幾次洗手間。一回到座位,她又開始罵人。
你愛茉莉小姐嗎?
我在想,如果你愛茉莉小姐的話,你就別管我們了,去讓她幸福吧。我會跟孩子他們說的。
可是如果你不愛茉莉小姐的話,你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雖然我們之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可是我還是希望可以實現(xiàn)孩子們的愿望。
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愛不愛你。你也是吧?
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也沒關系,因為我也沒打算要原諒你。
可是,安男,你要想一想。有多少人因為我們而不幸?我們還要繼續(xù)麻煩大家嗎?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掛了哦。
喂,你還在嗎?
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我會祈禱一個晚上。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你,但我很愛媽媽,我很尊敬她。
離開你讓我最難過的,就是在媽媽生命有危險的時候,我什么事都不能做。
她教我太多太多事情了。
我一直覺得,我是媽媽第五個小孩。
對不起,我一直說自己的事。你好好休息吧。
那,晚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