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葛朗臺/世界文學(xué)名著》敘述了一個金錢毀滅人性和造成家庭悲劇的故事,圍繞歐也妮的愛情悲劇這一中心事件,以葛朗臺家庭內(nèi)專制所掀起的陣陣波瀾、家庭外銀行家和公證人兩戶之間的明爭暗斗和歐也妮對夏爾·葛朗臺傾心相愛而查理背信棄義的痛苦的人世遭遇三條相互交織的情節(jié)線索連串小說。
《歐也妮·葛朗臺/世界文學(xué)名著》是一部樸素精煉的杰作。小說極為成功地塑造了老葛朗臺這樣一個兇狠殘忍、貪財好利而又慳吝成癖的資本家形象,葛朗臺的形象作為世界文學(xué)人物長廊中四大吝嗇鬼之一而流傳后世,展現(xiàn)出了資本家的無窮貪欲和冷酷無情;揭示了在人的家庭幸福和道德品質(zhì)上金錢的巨大破壞力量;提示了資產(chǎn)階級的血腥發(fā)跡史和由金錢崇拜帶來的社會丑惡和人性淪喪。小說把心理分析、風(fēng)俗描繪、細節(jié)刻畫、人物塑造、哲學(xué)議論融為一體,取得了很高的藝術(shù)成就,在思想和藝術(shù)方面標志著巴爾扎克小說創(chuàng)作的一次飛躍。
中產(chǎn)階級的面目
巴黎的堂兄弟
內(nèi)地的愛情
吝嗇鬼許的愿·情人起的誓
家庭的苦難
如此人生
結(jié)局
《歐也妮·葛朗臺/世界文學(xué)名著》:
中產(chǎn)階級的面目
某些內(nèi)地城市里面,有些屋子看上去像□陰沉的修道院,□荒涼的曠野,□凄涼的廢墟,令人悒郁不歡。修道院的靜寂,曠野的枯燥和廢墟的衰敗零落,也許這類屋子都有一點。里面的生活起居是那么幽靜,要不是街上一有陌生的腳步,窗口會突然探出一個臉孔像僧倡般的人,一動不動的,黯淡而冰冷的目光把生客瞪上一眼的話,外地客人可能把那些屋子當作沒有人住的空屋。
索漠城里有一所住宅,外表就有這些凄涼的成分。一條起伏不平的街,直達城市高處的古堡,那所屋子便在街的盡頭,F(xiàn)在已經(jīng)不大有人來往的那條街,夏天熱,冬天冷,有些地方暗得很,可是頗有些特點:小石子鋪成的路面,傳出清脆的回聲,永遠清潔,干燥;街面窄而多曲折;兩旁的屋子非常幽靜,坐落在城腳下,屬于老城的部分。
上了三百年的屋子,雖是木造的,還很堅固,各種不同的格式別有風(fēng)光,使索漠城的這一個區(qū)域特別引起考古學(xué)家與藝術(shù)家的注意。你走過這些屋子,不能不欣賞那些粗大的粱木,兩頭雕出古怪的形象,蓋在大多數(shù)的底層上面,成為一條黝黑的浮雕。
有些地方,屋子的橫木蓋著石板,在不大結(jié)實的墻上勾勒出藍色的圖案,木料支架的屋頂,年深月久,往下彎了;日曬雨淋,椽子已經(jīng)腐爛,翹曲。有些地方,露出破舊黝黑的窗檻,細巧的雕刻已經(jīng)看不大清,窮苦的女工放上一盆石竹或薔薇,窗檻似乎就承受不住那棕色的瓦盆。再往前走,有的門上釘著粗大的釘子,我們的祖先異想天開地,刻上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意義是永遠沒法知道的了:或者是一個新教徒在此表明自己的信仰,或者是一個舊教徒為反對新教而詛咒亨利四世。也有一般布爾喬亞刻些徽號,表示他們是舊鄉(xiāng)紳,掌握過當?shù)氐男姓。這一切中間就有整部法蘭西歷史的影子。一邊是墻壁粉得很粗糙的,搖搖欲墜的屋子,還是工匠賣弄手藝的遺物;貼鄰便是一座鄉(xiāng)紳的住宅,半圓形門框上的貴族徽號,受過了一七八九年以來歷次革命的摧殘,還看得出遺跡。
這條街上,做買賣的底層既不是小鋪子,也不是大商店,喜歡中世紀文物的人,在此可以遇到一派樸素簡陋的氣象,完全像我們上代里的習(xí)藝工場。寬大低矮的店堂,沒有鋪面,沒有擺在廊下的貨攤,沒有櫥窗,可是很深,黑洞洞的,里里外外沒有一點兒裝潢。滿板的大門分做上下兩截,簡陋地釘了鐵皮;上半截往里打開,下半截裝有帶彈簧的門鈴,老是有人開進開出。門旁半人高的墻上,一排厚實的護窗板,白天卸落,夜晚裝上,外加鐵閂好落鎖。這間地窖式的潮濕的屋子,就靠大門的上半截,或者窗洞與屋頂之間的空間,透進一些空氣與陽光。半人高的墻壁下面,是陳列商品的地方。招徠顧客的玩意兒,這兒是□□沒有的。貨色的種類要看鋪子的性質(zhì):或者擺著兩三桶鹽和鳘魚,或者是幾捆帆布與繩索,樓板的椽木上掛著黃銅索,靠墻一排桶箍,再不然架上放些布匹。
你進門吧,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干千凈凈的,戴著白圍巾,手臂通紅,立刻放下編織物,叫喚她的父親或母親來招呼你,也許是兩個銅子,也許是兩萬法郎的買賣,對你或者冷淡,或者殷勤,或者傲慢,那得看店主的性格了。
你可看到一個做酒桶木材的商人,兩只大拇指繞來繞去的,坐在門口跟鄰居談天。表面上他只有些起碼的酒瓶架或兩三捆薄板;但是安育地區(qū)所有的箍桶匠,都是向他碼頭上存貨充足的工場購料的。他知道如果葡萄的收成好,他能賣掉多少桶板,估計的準確□多是一兩塊板上下。一天的好太陽教他發(fā)財,一場雨水教他虧本:酒桶的市價,一個上午可以從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
這個地方像都蘭區(qū)域一樣,市面是由天氣做主的。種葡萄的,有田產(chǎn)的,木材商,箍桶匠,旅店主人,船夫,都眼巴巴地盼望太陽;晚上睡覺,就怕明朝起來聽說隔夜結(jié)了冰;他們怕風(fēng),怕雨,怕旱,一忽兒要下雨水,一忽兒要天時轉(zhuǎn)暖,一忽兒又要滿天上云。在天公與塵世的利益之間,爭執(zhí)是沒得完的。睛雨表能夠輪流地教人愁,教人笑,教人高興。笑,教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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