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詩話》收錄的詩話,就是作者在這段時間寫成的。這些文章記的是別人的詩,也提供了一些詩篇寫作的時代背景。作者曾在北京生活過十年。這十年,如作者自己所說的,是詩的日子,不是日子過得像詩,而是頗有閑暇讀詩。因此讀了一些詩集,也想方設(shè)法讀了一些還沒有形成集子的當代人的詩。
《燕山詩話》:我的北京的十年是詩的日子,不是日子過得像詩,而是頗有閑暇讀詩。因此讀了一些詩集,也想方設(shè)法讀了一些還沒有形成集子的當代人的詩。 …… 老實說,我這些詩話沒有什么意義,有意義的是有關(guān)的詩篇,也提供了一些詩篇寫作的時代背景! ∫粤_孚《燕山詩話》自序 金庸梁羽生武俠小說的催生婆董橋風靡大陸的推手 香港文學界的伯樂大陸文人眼里的兩棲作家
我行我素我羅孚
在網(wǎng)上搜索&"羅孚&"這個詞,往往可以搜到的是一個名貴的汽車品牌。今天,我們要介紹的&"羅孚&",卻是一位文人,一位有名的文人,一位頗有來歷的文人。
羅孚是他的筆名,他本名羅承勛,1921年生于廣西桂林。
他是一位報人。1941年在桂林參加《大公報》,從練習生做起,先后在桂林、重慶、香港三地的《大公報》館工作,一共干了41年。徐鑄成說他文品皆優(yōu),胡政之也說他頭腦清楚。他做到香港《大公報》副總編輯和香港《新晚報》(即《大公晚報》)的總編輯,還編過《大公報》、《文匯報》的《文藝》周刊和《海光文藝》月刊等。
但他又不僅僅是一位報人。
1947年,他作為進步知識分子,參與了重慶地下黨的理論刊物《反攻》的創(chuàng)辦和編輯工作,《反攻》的領(lǐng)導人正是當時還沒有被稱作江姐的江竹筠。1948年,他在香港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以后長期在廖承志同志的領(lǐng)導下工作,廖公稱他作&"羅秀才&"。
上世紀50年代,葉靈鳳寓居香港,在他和朋友們的鼓動和幫助下,為左派報刊撰文,一時間鳳兮歸來,霜紅正晚。70年代末,聶紺弩從沁園回到家,一副病軀,滿腦子都是詩。他在香港以野草出版社為名,出版了聶詩《三草》,如今,老聶的詩成了一代人的心靈史。更早一些時候,查良鏞還是一位編輯,寫了幾部電影劇本也沒找到感覺,他鼓勵這位同事在《新晚報》上開天辟地寫武俠小說,以后,我們就看到了&"金色的金庸&";當然,還有再早一些的梁羽生。再晚一些時候,他在《讀書》雜志上寫文章介紹香港作家,一篇《你一定要看董橋》,使得這位經(jīng)濟學出身的編輯,更上層樓,名滿大江南北……。
其實他還是一位作家,首先是一位散文家,他把發(fā)表過的文章匯集成冊,有《風雷集》(1957)、《西窗小品》(1965)、《繁花集》(1972)和《香港文叢?絲韋卷》(1993)。作為黨領(lǐng)導下的文藝工作者,他不遺余力地為主旋律謳歌,似乎其中也有那么一點&"風花雪月&"。有人稱他是香港左派文化陣營中的&"_支健筆&",他卻說,早年的文章不忍猝讀,&"四十多年來我寫了不少假話,錯話,鐵案如山,無地自容&"。蕭乾評論說:&"這是巴金的《真話集》問世以來,我第二次見識到這樣的勇氣,這樣的良知,這樣的自我揭露。&"
1982年起,由于一個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原因,他在北京蟄居了十年。從此,羅承勛改名為史林安?墒牵S苗子和郁風一定要管他叫&"史臨安&",臨安者,南宋偏安之地后來的杭州是也。
北京十年,其實不是蟄居,是謫居。走了羅孚,來了&"柳蘇&"。柳、蘇,當是柳宗元和蘇東坡。他說,我安敢自比柳、蘇,只是取了其中的貶謫之義罷了。話雖這么說,事實上他成了&"專職&"的作家,也迎來了自己創(chuàng)作的高峰。這期間,他寫了介紹香港形形色色的《香港,香港……》(1986)、《香港作家剪影》(1992)、《南斗文星高——香港作家剪影》(1992)和《香港文化漫游》(1987),描繪了一幅九七以前香港文壇的畫卷,他肯定香港是有文學的,也有很多好的作家。他寫下了二十余萬字的散文和隨筆,見諸大陸和香港的報刊。他還讀詩、寫詩、解詩,自己寫了許多首舊體詩,編輯了聶紺弩的詩集,寫了《燕山詩話》(1997)。柳蘇比起羅孚,又多了一點冷峻和老辣,好像還有一點憂傷和無奈。
當然,他還不止是寫作,還有交游。和他作忘年交的有:沈從文、夏衍、冰心、啟功、鐘敬文,他的密友還有舒蕪、舒趣,和他一起吟詩作賦、唱和作答的有:黃苗子和郁風、丁聰和沈峻、吳祖光和新鳳霞、楊憲益和戴乃迭,還有黃永玉、王世襄、范用、邵燕祥……,這些也都成了他的創(chuàng)作題材。他為新組建的三聯(lián)書店寫作并出謀劃策,沈昌文曾說:&"柳蘇先生熟諳港人港事,許多人、書、事都是他親歷、親聞。文章不僅生動而富文采,而且具有史料意義。他還幫助我們擴大了自己的出版范圍,開辟了一條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
1993年,他回到了香港。他說,我對香港,未免有情,我戀香港。余年無多,&"島居&"最久。這些年,他又在報刊上以&"島居雜談&"和&"島居新語&"為欄目,寫了大量的散文和隨筆。年事雖高,筆鋒仍健。出版了《文苑繽紛》(1997)、《絲韋隨筆》(2007)等書,還編了一個專輯《香港的人和事》(1998)。
主持《新晚報》后,他以&"羅孚&"登記了身份證,也不再用其他筆名。幾十年來,他用過十幾個筆名。也許是留戀家鄉(xiāng)的山水,他用過&"石發(fā)&";抗戰(zhàn)時崇尚羅斯福,同事們管他叫了這個&"花名&",他就做了&"史復(fù)&"和&"羅孚&";寫革命文章時是&"封建余&";辦報時作&"辛文芷(新聞紙)&";抗戰(zhàn)時期在重慶替宋云彬主編的《民主》周刊寫&"無花的薔薇&"專欄時為&"絲韋&"、上世紀60年代為文時又稱&"吳令湄(勿令迷)&"。當然,還有&"柳蘇&"。現(xiàn)在,羅孚,既是本名,又是筆名。
羅孚&"島居&"以來,他的作品似乎也被&"島居&"了起來。今天,我們整理出版羅孚的著作,就好像迎接一位長者的歸來,也應(yīng)了聶紺弩寫給羅孚的詩:&"惜墨如金金似水,我行我素我羅孚。&"
二O一O年十二月二十日
羅孚,原名羅承勛。1921年生于廣西桂林。1941年在桂林加《大公報》,先后在桂林、重慶、香港三地《大公報》工作。任香港《新晚報》編輯、總編輯。編輯過香港《大公報》、《文匯報》的《文藝》周刊。以絲韋、辛文芷、吳令湄、文絲、柳蘇等為筆名,發(fā)表了大量的散文、隨筆和文論、詩詞等。著有《香港,香港》、《南斗文星高——香港作家剪影》、《燕山詩話》、《西窗小品》等,編有《聶紺弩詩全編》、《香港的人和事》等。
序
從胡喬木到喬木
夏衍和貓的情誼
從俞平伯到胡風
馮雪峰十年祭
空前絕后聶紺弩
王力文革五哀詩
&"文章傾國&"三家村
馮友蘭詩論毛澤東
秦似悲田漢哭孟超
周作人已經(jīng)平反了?
&"飽吃苦茶辨余味&"
書憤放歌吳世昌
精通洋文土詩人
楊憲益詩打一缸油
&"生正逢時&"吳祖光
陳邇冬十步話三分
碧空樓上探舒蕪
&"從來冠冕總堂皇&"
鐵骨錚錚邵燕祥
&"至今人厭說秦皇&"
黃苗子&"青蠅拍后&"
玉尹老人獄中詩
《燕山詩話》后記
在含冤三十多年之后,武訓也總算得到了公開的平反了。
嚴格地說,還只是半平反,或&"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平反。
有人干脆就不說&"平反&",而只說是&"糾左&"。
&"糾左&"?誰的&"左&"?毛澤東。誰在糾?毛澤東當年的秘書胡喬木。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胡喬木今天在這里否定了五十年代對電影《武訓傳》的批判。他是在中國陶行知研究會和基金會成立大會上做出上述表示的。&"新華社這么說。據(jù)說,胡喬木指出,一九五一年對《武訓傳》的批判&"是非常片面、極端和粗暴的&";&"不但不能認為是完全正確的,甚至也不能說它是基本正確的。&"
盡管這兩個&"不能&"說得有些吞吞吐吐,卻還是被認為是對武訓的否定之否定了。
事實上,這只是對《武訓傳》批判的否定,還不是直接為武訓平反。當年武訓被斥為&"清朝統(tǒng)治階級的奴才&"、&"農(nóng)民起義的對頭&"和&"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幫兇&",這三項大帽子還沒有正式摘下來。
這三頂帽子——&"奴才&"、&"對頭&"和&"幫兇&"是跟著一個&"主義&"而戴上的:&"投降主義!&"毛澤東在中南?础段溆杺鳌窌r,吐出了這句話,未終場即去。也可以說是終場,他這一走,電影就放不下去,完了。
武訓也就完了。對電影《武訓傳》的批判就跟著展開。主持其事者之一,就是當時擔任中共中央宣傳部副部長的胡喬木。盡管&"猶抱琵琶&",今天由他來否定這一場批判,就多少有些自我批判的味道,盡管他沒有提到當年自己如何如何,這也許由于并不是在作&"全面的評價&"的緣故吧。
陶行知也就完了。由于他生前推崇武訓的辦學精神,也可以說他就是有著&"武訓精神&"的教育實踐家。自從《武訓傳》挨批,死去了的陶行知也就三十多年抬不起頭來,他也就成了連帶被否定的人物,武訓的異代連坐犯。這也正是為什么胡喬木要在陶行知研究會和基金會成立的時刻,來否定對《武訓傳》的批判的緣故。
其實,第一個半公開為武訓平反的,不是胡喬木,而是萬里。萬里也不是在一九八五年六月和老同學張紹虞談話時,才為武訓平反,這場談話一開始他就說:&"我已經(jīng)在全國教育會議上兩次給他平了反嘛。&"(見《明報月刊》一九八五年十月號《武訓平反問題三文件》)。這個&"已經(jīng)&",不是一九八五,而是一九八四。按說,在有關(guān)會議的文件上有記錄,不過一般人看不到,因此只能算是半公開的平反。
萬里的半公開,不等于胡喬木的半遮面。他是毫不轉(zhuǎn)彎抹角地說,不能把武訓稱為&"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農(nóng)民階級的投降派&"的。而且,他毫不含糊地說,要平反。雖然不知道他還具體說了些什么,比起胡喬木的話來,他是快人快語了。
雖然是快語(萬里)和不夠爽快之語(胡喬木),都了無詩意。
但不可不知,胡喬木卻是個詩人,正和毛澤東是詩人一樣。
不&"全面評價&"對《武訓傳》批判的他,在詩詞的創(chuàng)作上,是比毛澤東更全面的。他不僅寫舊體的詩詞,還寫新體的詩,簡稱新詩的詩。他不僅采用中國古典詩詞的格律,寫新體詩時,還用西洋詩的格律。
記得在&"文革&"以前,《紅旗》雜志曾經(jīng)用過整整一兩頁的篇幅,刊出他好些首詞,都是格律謹嚴的,其中有詠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霹靂一聲春,風流天下聞&"的句子;也有詠西湖邊上拆掉那些偽托的古代英雄美人墓的&"如此荒唐&"的句子。
這兩年,地位高了,他的舊體詩更在《人民日報》主要的版面、顯著的地位,新聞般地刊出了;而副刊上,就刊出他的白話新詩。
據(jù)說,他在愛寫舊體詩的胡繩處看到香港出的聶紺弩的舊體詩《三草》,知道人民文學出版社有意出新的補充修訂本。就主動上門,拜訪病榻上的這位老詩人,又主動表示要替這一《散宜生詩》寫序,在序中贊揚這是&"熱血和微笑留給我們的一株奇花——它的特色也許是過去、現(xiàn)在、將來詩史上獨一無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