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內容自2019年開始在網易人間連載,專欄瀏覽量百萬。作者講述了那些高墻內外溫暖人心的故事。他在獄警老吳和管教同事們口中尋找故事的線頭,在明暗閃爍的人性中反復奔波,漸漸有了這本書。書里講的是一群因為種種原因犯下錯誤的人,有義眼里鑲著來自毒梟寶石的毒販;有被丈夫家暴九年的女犯;在少管所籃球隊填補人生悔恨的少年犯…… 他們追悔莫及,帶著悔恨在管教的幫助下一心要找回從前的自己。作者筆下這些故事,展現了管教人員良好的素質和奉獻精神,也展現了丑惡、美好、真實的人性。故事是寫給所有人的——那些想要努力做好、卻終留遺憾的無數個自己。每個人心里都有陽光,等待被發(fā)現。
編輯推薦:
在黑暗的牢獄里,上演在管教和罪犯之間的故事,講述著最殘忍而真實的人性。
展現犯罪人員管教過程,討論復雜人性。在講述罪犯被管教、改造的故事時,作者從復雜人性的角度探討個人與社會的聯結,在曲折中洞悉犯罪心理、從善緣由。也讓讀者在過程中生發(fā)對人性與社會的討論。
蟲安決心將高墻之內,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講述來。他在那些老管教口中尋找故事的線頭,在明暗閃爍的人性中反復奔波,漸漸有了這個系列:義眼里鑲著來自毒梟寶石的毒販;被丈夫秘密控制、家暴九年的女犯;在少管所籃球隊填補人生悔恨的少年犯……
蟲安筆下這些罪犯和教改員的故事,也一并講述著丑惡、美好、真實的人性。被書寫下的教改事跡,也是寫給所有人——那個想要努力做好、卻終留遺憾的自己。
裝幀設計:125*185小開本設計,書脊形態(tài)貼合日常,小巧便攜融進生活。
護封高階映畫高白特種紙、內封高階映畫專色印刷;
內文80克青年時代純質紙
蟲安,原名夏龍龍,1989年生人,南京人。監(jiān)獄題材寫作者。
19歲前是南京高淳區(qū)古柏鎮(zhèn)著名的“活鬧鬼”,19歲至26歲是南京第四機床廠著名文藝骨干,27歲開始寫作。迄今為止寫作上百篇作品,10+篇作品售出影視版權。
人生理想是能夠成為一個講好故事的人。
出版有《暗數殺人筆記》。
1——管教,我要退贓
2——這個監(jiān)獄故事,是從煙味兒開始的
3——致命愛人和她的秘密
4——臥底獄警的至暗時刻
5——女監(jiān)里的向陽花,開出高墻外
6——答應了這封信,你就是個好人
7——少年犯籃球隊和他們的榮耀時刻
8——救一個學生,女教師成了毒鬼
9——三個年輕女犯的獄犬情緣
《女監(jiān)里的向陽花,開出高墻外》
這是一個關于特殊團體——“向陽花藝術團”——由女犯組成的藝術團的故事,講述者是鄧虹警官。
1
2012 年鄧虹 40 歲。這一年的生日,她是和 24 名女犯一起過的。
那天她本不當班,約了老公、孩子、公公、婆婆和自家二老吃船宴。但主班同事家里遇上了萬分火急的事兒,只能找鄧虹頂班。
24 名女犯是“向陽花藝術團”的文藝犯,3 人一組聯號(3 人一組互相監(jiān)督),8 組成員穿著統(tǒng)一的藍條紋 T 恤、人挨著人、端端正正地坐在藍色塑料小板凳上。
身高 172 厘米的鄧虹挎著武裝帶走上講臺,清了清喉嚨,問 :“知道為啥把你們集中過來?”
女犯們有些騷動,有人帶頭喊了一聲 :“宣布‘向陽花’解散唄!
解散藝術團這事兒,女犯們早就聽到了風聲。眼下的改造形勢,重點還是抓生產,藝術團半工半演,空降的副監(jiān)獄長容不下此類無產值貢獻的小團體。因此,按要求,藝術團成員將全部下放至各勞務監(jiān)區(qū),搞勞動改造。
鄧虹嘆了一口氣,說 :“‘向陽花’成立兩年了,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但眼下的改造形勢還是以勞動為主……”才講完這句,底下就有人開始抹眼淚了,鄧虹心軟了半截,寬慰大家說,“將來此類團體還會再成立的,大伙兒還是有機會再聚的!
三兩個犯人開始抱在一起,相互安慰。很快就有人起哄嚷嚷 :“都是‘小三組’害的!
“小三組”就是第三組聯號成員——3 個快刑滿釋放的年輕女犯,她們本來在歌舞組,因余刑都不長了,便調去配電室管理音響和燈光設備。獄內藝術團的硬件設備簡陋,一個人手足以搞定所有的活計,但“三聯號”制度不能違反,哪怕撿個垃圾袋,都得 3 個成員一起伸手。
小三組里有人起身對罵 :“什么叫被我們害的?這是政策!”此人個頭兒很高,身形纖長,膚色白得晃眼,外號“白狐貍”,是個詐騙犯。
“白狐貍”顯然惹了眾怒,大伙兒一起罵她 :“就是你們害的!”
事情緣于前幾日的納涼晚會上,舞臺突然斷了電,后來查事故原因,是小三組的 3 個人在配電室里圍著一塊發(fā)黑發(fā)黃的拖線板啃西瓜,西瓜汁滴入插孔內引起短路,舞臺突然熄了燈,音響也滅了,一出排練了半個月的《舞動青春》在黑暗中倉皇謝幕。
獄內大小領導都坐在臺下,有人當場就拍了桌子,全監(jiān) 2000 多名犯人掃興而歸。這是“向陽花”成立至今出過的最大洋相,眼下團隊解散,沒人不怪小三組的。
鄧虹那天也在臺下坐著,太清楚什么狀況了。此刻這番情形,讓她很惱火,拍了拍警務臺,喊 :“都停了都停了!”
還有人在嚷嚷,“白狐貍”起身和她們爭吵拉拽,一副要干架的樣子。
“你就不能給我點兒面子,我今天生日呢,還在這值班!编嚭绾鸬馈
白狐貍這才縮了手,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2
向陽花藝術團的成員沒人不認鄧管教的好,“白狐貍”更是。
24 名女犯中有 15 個是媽媽,每年的三八婦女節(jié)、六一兒童節(jié)和母親節(jié),是女監(jiān)里淚水最多的日子。鄧管教總會在工作權限之內,盡量在這三個節(jié)日里讓她
們抱抱自己的孩子。
“白狐貍”原名叫高月香,1989 年生,16 歲便在農村老家生了孩子,因和婆家鬧矛盾,20 歲獨自進城務工,在網吧當收銀員。工作小半年后,找了個大20 歲的情人,男人一頭卷發(fā),戴著眼鏡,每次來上機都捎杯奶茶給她,“雖不是什么值錢東西,但難得有人長期這么做,老家那位還從沒給過我一張好臉”。
大城市令她備感孤獨,奶茶卻是溫暖的,“白狐貍”一感動,就答應和男人一起吃飯,兩瓶啤酒下肚,又答應去他那個邋里邋遢的出租屋看看。而后,她在那里一住就是整整 7 個月,每天被男人鎖在一臺破電腦前,赤身裸體和 QQ 里的幾百名男性好友聊天,騙他們往一張農行卡里打錢。
那個出租屋就在鬧市口,男人用 5 元一把的小掛鎖限制她出入。實際上,她只要稍微狠狠心就有逃跑的機會,但要讓她再解釋,她就會發(fā)火 :“女人有時就
是個矛盾體,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
要不是房東被門口堆積如山的便當盒和冒蛆的廁用垃圾袋嚇到,“白狐貍”自己都不知道要這么半推半就地在那臺電腦前“工作”到什么時候。
后來,房東報警了,男人“進去”了,她卻還記得男人給過她的“承諾”:“你就這樣掙夠 50 萬,我就娶你,對你負責,疼你一輩子。
那是 2010 年,回到鄉(xiāng)下,事情沒瞞過公婆,也沒瞞住娘家。老公不讓她見孩子,本來兩人也沒領證。
她被攆回娘家后,受不了父母的責怪,半夜里蹚過一連片插了秧苗的水田,向認不清的方向瞎跑,“那是我生平最硬氣的一回,誰也不靠,討飯也要活下去”。
再上了 QQ,仍有男性“好友”不停發(fā)來消息,她靈機一動,跑回家要了一張銀行卡,將這群好色之徒挨個騙了一遭,到手一萬二千多元。
12 天后,她就“進去”了 ;4 個月后,因詐騙罪獲刑 2 年。
入監(jiān)沒幾天就是兒童節(jié),監(jiān)區(qū)搞“親情開放日”,高墻里的媽媽可以見到自己的孩子!鞍缀偂币蚕雰鹤,鄧管教就幫她申請了會見名額,還幫她做婆家的思想工作,結果也跟著挨了一頓罵。
那個兒童節(jié),“白狐貍”在監(jiān)房里哭了整整一上午。
一周后,鄧管教給她捎來一沓兒子的照片,她這才知道鄧管教是真心為她好,專門跑去做了家訪,要照片來是因為實在做不通工作的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