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所描述的故事發(fā)生在上世紀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中期。正是我們國家山河破碎、土□橫行、遍地狼煙、□□存亡的緊要關(guān)頭。故鄉(xiāng)被日寇鐵蹄踐踏,人民蒙受苦難。以杜鳳鳴為代表的部分熱血青年奮不顧身投入抗戰(zhàn),在□□□□□豫東特委領(lǐng)導下,在黃泛區(qū)大地燃起了抗日烽火,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
本書參閱大量資料,收集民間傳說,著力塑造一批有血有肉有情感有靈魂的人物群象,既傳揚他們英雄事跡,也講述他們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生動鮮活地再現(xiàn)這一段慷慨悲壯的歷史。
本書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環(huán)環(huán)相扣,每一個人物都有鮮明的個性特點。在抗戰(zhàn)歷史的背景下,作者將熱血方剛的青年們的愛國情懷描寫得淋漓盡致,也展現(xiàn)了生活在這個大背景下的人們的人性真善與丑惡。本書的生活氣息非常濃郁,故事感極強,閱讀時讀者仿佛置身于那年那月。
公元1923年5月6日,一輛由山東浦口開往天津的第二次特別快車行駛到了山東臨城,從外表看,這輛客車與其他客車并無什么不同,但這輛車又的確有別于普通客車,因為上面的乘客里坐著幾十名外國人。
臨城邊上有一條連接天津和南京浦口的京浦鐵路。臨城的西邊是煙波浩渺的微山湖,東邊是棗莊和抱犢崮山區(qū),津浦鐵路就從中間穿過。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鐵路在經(jīng)過臨城和臨城以南的沙溝時,形成一個自然的彎道。火車在經(jīng)過彎道的時候自然會減慢速度。
凌晨3點,蒸汽機車冒著滾滾白煙駛向臨城車站,行駛到臨城與沙溝的大拐彎處,司機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鐵軌被拆除了一段,于是急忙剎車,車輪和鐵軌間火花四濺。頓時,車頭和煤車飛出車軌轟然倒地,巨大的慣性把熟睡的旅客重重地摔在車廂隔板上。還沒等人們睜開惺忪的睡眼,四周猛然響起了激烈的□□,成群的土□拿著槍爬進了列車,開始肆無忌憚地搶掠。
鮮血和死亡讓驚恐萬狀的旅客頓時安靜下來。
幾分鐘之后,土□們帶著洗劫的財物和幾十名外國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制造這起大劫案的不是別人,正是盤踞在抱犢崮的大土□孫美瑤。
由于事關(guān)外國人,當時的北洋政府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對孫美瑤動武肯定是不行,因為保護外國人的生命安全是首先要考慮的。在這個大前提下,經(jīng)過反復的討價還價,折沖樽俎,孫美瑤□終被招安,并當上了少將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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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石掏出手槍,在空中劃了一下:“是不是游擊隊你說了不算,今天你必須跟我走,如果你不去,那就對不起啦!闭f著使個眼色,另外幾個騎馬的人馬上分開,把馬車圍到了中間。
杜雨亭看來硬的不行,因為有鳳琪在,弄不好會出危險。就改口說:“那好吧,我跟你們回去就是!彼埋R車,對妻子杜鳳琪說,“你回去跟咱爹媽說一聲,就說我跟趙團長到縣城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王大膽說:“不行,這小娘們兒也得跟我們走!
杜雨亭心里一沉:“她一個女流之輩,能干什么?”
王大膽惡狠狠地說:“這沒你說的話。”
趙青石說: “既然你們這么要好,我怎么忍心讓你們分開呢?”
杜鳳琪聽出了杜雨亭話中的意思,馬上說:“我才不跟你們?nèi),你們那兒是鬼門關(guān),你趙青石是啥人我還不知道嗎?我不去!”
王大膽提高了聲音:“不去也得去,老子告訴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杜鳳琪說:“不去,我就是不去,說不去就不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著!闭f著跳下車,提起包袱,獨自離去。
趙青石喊道:“回來!
杜鳳琪不理他。繼續(xù)一路小跑地往前走。
趙青石一揮手,兩名團丁隨即上前攔截。杜鳳琪躲開團丁,加快步伐。兩名團丁也急了,舉起槍比劃著說:“回來,不回來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杜鳳琪不說話,繼續(xù)向外走。
團丁急了,大喊:“站住——”
趙青石也急了,喊道:“再跑我可就開槍了。”他的話剛落音,只聽“咚”的一響,手中的槍掉在地上。杜雨亭飛步上前,一把把趙青石從馬上拉下來擋在胸前,喝道:“都不許動。”
杜雨亭動作之快,連王大膽都沒看明白。這也讓其他人大出意外,有倆人剛要舉槍,被杜雨亭擊落馬下,另外兩個丟下杜鳳琪,打馬來救,杜雨亭拿槍指著趙青石腦袋說:“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一槍打死他!
趙青石只好咧著嘴說:“不要開槍,□□,你們不想讓老子活啦!”
那兩個人站在原地,左右觀察了一陣,其中一個也想學杜雨亭,拿杜鳳琪要挾他。剛動一下,就被杜雨亭一槍打中腰部,跌下馬來。
另一個急忙下馬,丟槍磕頭說:“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說著把槍丟在一邊。
杜雨亭喝道:“滾吧!蹦侨藖G下馬連滾帶爬地逃回去了。
杜鳳琪趕快拾起趙青石的手槍,飛跑過來。
杜雨亭讓她把另一桿槍也拾起來。然后一手拿槍,另一只胳膊拐著趙青石的脖子,笑著說:“趙青石,趙大團長,怎么樣,還要我跟你回□□□哪兒□?”<□r />
趙青石哭喪著臉,說:“杜雨亭,我沒說讓你去□□□哪兒,我是□□的保安團長,打的是老日,這和你們共產(chǎn)黨的目標是一致的。你這樣對我,就是破壞抗日,知道□?”<□r />
劉三槐說:“你他娘的凈吹牛,提起褲子裝好人,誰不知道你和□□□勾結(jié)的事。”
趙青石說:“劉三槐,你可真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今天遇見的這些麻煩都是因你而起,你可是死有余辜。大膽,這個時候你不殺他,難不成還等著他日后當證人?”
王大膽不等趙青石話說完,就把一把尖刀插進了劉三槐的心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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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石勾結(jié)□□□害死杜雨亭的事在扶溝引起極大的震動,雖然趙青石的家人都搬走了,人們?yōu)榱诵箲,還是把他在杜家寨的家砸了個稀巴爛。
于升聽到這個消息,也大為吃驚,他略一思忖,把秘書叫來,說:“你立刻起草一個文告,張貼全縣。文告的大概意思是說咱扶溝縣雖然屬于中原小縣,卻也人杰地靈,賢才迭出,歷來有愛國愛鄉(xiāng)的傳統(tǒng)。遠的不說,著名抗日英雄、國民黨二十二路軍總指揮吉鴻昌將軍就是我縣人氏。記著一定要突出吉將軍是□□軍人!
秘書說:“吉鴻昌通共,突出他不好吧?”
于升說:“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就別分那么清了。他至少名義上是□□的人!
秘書點點頭:“接下來咋寫?”
于升想了想說:“你就這么寫:眼下日寇鐵蹄侵入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正當全縣百姓同仇敵愾、殊死抗日之時。竟有原保安團團長趙逆青石,棄□□大義于不顧,置百姓生死于度外,叛變投敵,認賊作父,戕害抗日同胞,實乃可恨可惡之極。為了嚴懲□□,打擊叛變,本縣長特懸賞大洋500塊。凡有取趙逆青石項上人頭者,不論黨派,不論出身,不論男女,業(yè)經(jīng)查實,立即兌現(xiàn)!
秘書邊聽邊記,看于升不再說話,才小心翼翼地問:“縣長,還有什么交代的□?”<□r />
于升說:“我只是說個框框,你是秀才,至于遣詞用語你自己定!
秘書說:“我記下了,現(xiàn)在就去起草文告!
于升說:“去吧,你告訴杜組長,讓她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還沒等秘書答應,旋即又說:“算了,還是我過去吧!
對趙青石的叛變并殺害自己的妹夫,杜鳳翔感到非常意外。雖然她多次聽鳳鳴說過趙青石多壞多壞,幾次想加害弟弟鳳鳴;也知道趙青石心狠手辣,不久前甚至也曾置自己于死地,但她都覺得這不過是由兩家常年積累的矛盾引起的,至于說鳳鳴屢次對她說趙青石早晚會投降□□□當□□,她從來都不相信。所以,她領(lǐng)導的豫東情報組也是剛剛成立吧,根本沒把重點放在趙青石的身上,所以對他的動向一點都沒有掌握,這令她不禁有一種失敗甚至恥辱感。
杜鳳翔雖然對妹夫被殺也感到難受,但心里多少還是慶幸自己的妹妹安然無恙。在她眼里,不管咋說杜雨亭還是外人。她心里明白,鳳琪心里一定會非常難過,但這一切遲早都會過去的,她只要還活著,就會有將來。所以,對這件事,杜鳳翔心里并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除掉趙青石。因為她覺得只要趙青石活著對她的家族就是一個現(xiàn)實的危險。
杜鳳翔正準備去找于升商量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卻來了。
前不久,由于在營救杜鳳翔那件事上態(tài)度曖昧,于升現(xiàn)在一見到杜鳳翔就心里發(fā)虛,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不自然。他是個不善于偽裝的人。
見到于升,杜鳳翔開口就問:“于縣長,趙青石投降□□□這件事你準備咋處理?”
于升說:“我剛剛命秘書立即發(fā)一個文告,凡有誅殺此賊者,獎勵大洋500。你看如何?”
杜鳳翔說:“這樣也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比說大道理有用!
于升說:“其實,誰都不用,你的豫東情報組搞暗殺那可是得天獨厚。再不行請程主席派些人來,他趙青石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保不住!
杜鳳翔說:“現(xiàn)在到處都是□□,殺得過來□?”<□r />
于升說:“倒也是!
杜鳳翔說:“于縣長,我想回趟杜家寨,安慰安慰妹妹!
于升說:“應該的。等會我讓秘書送點錢來,也算表達我個人的慰問之意!
杜鳳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上午。睜開眼一看,她的爹娘,嫂子秀云,都在她的身邊。她的目光落在父親杜德馨的臉上,悲切地叫聲:“爹!”
杜德馨說:“孩子,你可把大家嚇壞了。想開些吧,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xù)。魯生還小,你還要把他養(yǎng)大!
杜鳳琪發(fā)狠地說:“爹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地活著。我要看著□□□死,趙青石亡!
秀云擦擦淚:“放心吧妹子,大家會為雨亭報仇的!
杜鳳琪慢慢站了起來:“爹,我要出去找個東西。你們誰都別跟著,我后晌準回來!
鳳琪娘說:“你急著出去找啥,讓他們?nèi)フ野,你昏睡都快一天一夜了!?br />
杜鳳琪堅決地說:“我找的東西很寶貴,誰也不用去,我一個人去找就行了。找不回這件東西我沒法活下去!
杜德馨說:“孩子,你剛剛遭遇這么大的變故,身體還沒恢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去!
杜鳳琪流著淚說:“爹,不讓去你就是逼我死!”
秀云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拉拉杜德馨:“大爺,就讓鳳琪去吧!
杜德馨幾乎是在哀求:“孩子,你去也可以,找?guī)讉人陪你去吧?”
鳳琪說:“不用,我不想任何人陪。”說完,她快步走到院子里,翻身上馬,很快消失不見了。
聽著馬蹄聲漸行漸遠,杜德馨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沒人知道,杜鳳琪要找的不是什么物件,而是是杜雨亭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