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本末》《東林始末》《熹朝忠節(jié)死臣列傳》《碧血錄》《復(fù)社紀事》《復(fù)社紀略》《弘光朝偽東宮偽后及黨禍紀略》《汰存錄紀辨》八種合訂一冊。東林者,門戶之別名也。門戶者,又朋黨之別號。夫小人欲空人國,必加之以朋黨。于是,東林之名最著而受禍為獨深;要亦何負于人國哉!東林爭言真?zhèn)?其真者必不負國家,偽者反至負東林。此實何歟?蓋起事至五、六十年,相傳多失其實。于是而有偽者,亦勢使然也。今之所為東林者,又一變往時欲錮之林下者、今且下及草野。夫盛世豈有黨錮之事?何論朝野,亦辦其真與偽而已矣。余于是條次其本末,以使觀者有所考而感焉。《熹朝忠節(jié)死臣列傳》,熹宗當朝時,宦官魏中賢亂政,因此而死者甚眾。應(yīng)箕擇其中十六人各為之立傳。該書內(nèi)容詳贍,文辭典雅,每傳之后皆系以贊語,可與《啟禎兩朝剝復(fù)錄》同觀。罹難諸臣皆大義凜然,由此書可略見一斑。文章風格仿歐陽修《新五代史》,F(xiàn)有《荊駝逸史》本、《貴池遺書》本。
1925年12月10日、12日、25日,魯迅在北京的《國民新報副刊》上分三次發(fā)表了《這個與那個》(后收入《華蓋集》),在第一節(jié)《讀經(jīng)與讀史》中,魯迅說:
我以為伏案還未功深的朋友,現(xiàn)在正不必埋頭來哼線裝書。倘其咿唔日久,對于舊書有些上癮了,那么,倒不如去讀史,尤其是宋朝明朝史,而且尤須是野史;或者看雜說。
……
野史和雜說自然也免不了有訛傳,挾恩怨,但看往事卻可以較分明,因為它究竟不像正史那樣地裝腔作勢。
1935年2月,魯迅在《文學(xué)》月刊第四卷第二號上又發(fā)表了《病后雜談》(發(fā)表時被刪去第二、三、四節(jié),后全文收入《且介亭雜文》),文末也提到野史:
……我想在這里趁便拜托我的相識的朋友,將來我死掉之后,即使在中國還有追悼的可能,也千萬不要給我開追悼會或者出什么記念冊!
現(xiàn)在的意見,我以為倘有購買那些紙墨白布的閑錢,還不如選幾部明人、清人或今人的野史或筆記來印印,倒是于大家很有益處的。
魯迅一向看重野史、筆記之類非“官書”的史籍,蓋因官修正史常是“里面也不敢說什么”的,而通過野史的記載,卻往往能提供官書有意無意漏略不言的細節(jié),也就是前引文中所說的“看往事卻可以較分明”。而明清兩代的野史記述了大量官書所不載的人物和事跡,其中還有不少是時人親見、親聞,乃至親歷的,其重要性不言可知。這些史料早已為學(xué)界所利用,但對大眾讀者來說,往往還是陌生的。編纂出版《明清野史叢書》,想來還是“于大家很有益處的”。
當然,作為史料,野史雜說也有其不足之處。魯迅說它“免不了有訛傳,挾恩怨”,這在明末清初的一些史料中尤其明顯。例如,《蜀碧》等書將明末清初四川人民遭遇的兵燹之災(zāi)一概歸罪于張獻忠,《汴圍濕襟錄》將決河淹沒開封的責任推在李自成頭上,《三湘從事錄》作者蒙正發(fā)粉飾自己和恩主章曠、李元胤的所作所為,敵視由大順軍余部改編而成的“忠貞營”等,經(jīng)過現(xiàn)當代學(xué)者的研究,都證明是不可靠的。由于本系列主要面向大眾讀者,我們不可能對書中記載一一進行核實和考辯,只能提請讀者注意: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明清時期的野史,成書之后多通過抄錄流傳,不但魯魚亥豕在所難免,即殘損佚亡,也不在少數(shù)。我們在編輯本叢書的過程中,盡量依據(jù)不同版本進行校勘,糾正了書中一些錯字,特別是錯誤的人名、地名。但是,有一些人物在不同歷史記載中的名字、行跡甚至最終下落都有不同,無法強求一致。如南明武將陳邦傅,一些史料寫作“陳邦傳”,由于沒有第一手史料可供確認,在編輯本系列所收野史時,也只能各從其原書寫法。至于明顯由于避諱改寫的字,如改“丘”為“邱”、易“胤”為“允”、書“弘”為“宏”,則徑自回改,以存歷史原貌。
吳應(yīng)箕,明末著名文學(xué)家、抗清英雄。字次尾,號樓山,漢族,南直貴池(今安徽石臺大演鄉(xiāng)高田)人。崇禎貢生,曾參加復(fù)社,起草《留都防亂公揭》》揭露討伐阮大鋮。清兵破南京后,在其家鄉(xiāng)堅持抗清,被執(zhí)不屈死。 所著《讀書止觀錄》,輯匯中國先秦以來讀書古訓(xùn)和讀書掌故,既昭示了讀書之法,又可察為人之道。與張溥、張采、陳子龍、夏完淳并為復(fù)社領(lǐng)袖。
目錄
東林本末…………(明)吳應(yīng)箕 001
東林始末…………(明)蔣平階 039
熹朝忠節(jié)死臣列傳…………(明)吳應(yīng)箕 075
碧血錄…………(明)黃煜 093
復(fù)社紀事…………(清)吳偉業(yè) 179
復(fù)社紀略…………(明)眉史氏 189
弘光朝偽東宮偽后及黨禍紀略…………(清)戴名世 281
汰存錄紀辨…………(明)黃宗羲 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