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股市崩盤

20世紀20年代美國的經(jīng)濟繁榮，集中表現(xiàn)在股票市場上。1928年11月24日，《洛杉磯時報》刊載漫畫《被鼓手拋下的樂隊》（getting ahead of the band wagon）。作者埃德蒙·蓋爾（Edmund Gale，1886—1975）以夸張的筆觸，刻畫了美國股市異�；鸨�的景象。

畫面中，一個鼓手興奮地敲打著“華爾街股票繁榮”（the Wall St. stock boom）的大鼓，興沖沖跑在最前面，將“國家繁榮”（national prosperity）的樂隊遠遠地甩在后面。后者一邊大叫“嗨，等等我們！”（Hey, wait for the rest of us!!），一邊用力追趕。前一天，即11月23日，華爾街道瓊斯工業(yè)平均收盤指數(shù)為288.22點，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

火爆的股市吸引了大量社會資金流入，并助長了市場投機熱潮。1929年1月4日，《華盛頓郵報》刊載漫畫《另一次持續(xù)飛行記錄》（Another record for sustained flight）。在刊載這幅漫畫的當天，美國空軍一名飛行員駕駛飛機飛越洛杉磯地區(qū)，并創(chuàng)下飛行距離、持續(xù)航行和空中加油的新記錄：他們于1月1日起飛，飛行150小時，加油37次，最后于1月7日降落。作者將這一社會熱點援引到股市之中，并創(chuàng)作了這幅漫畫。

畫面中，處于上方的飛機身上是一頭華爾街牛。飛機肚子里面裝滿了錢，撐得圓鼓鼓的。機翼上寫有“牛市”字樣（the bull market）。處于下方的飛機，機尾處寫有“華爾街”（the Wall St.），右側機翼上寫著“高價標準”（high price levels）。在“上層飛機”的牽引下，“下層飛機”也被不斷地拉高。1929年1月2日，也就是這幅漫畫發(fā)表前兩天，道瓊斯工業(yè)平均指數(shù)首次突破300點，收于307.01點。漫畫傳遞的信息是：華爾街股市即將創(chuàng)造“另一次持續(xù)飛行記錄”。

好景不長。到1929年9月，股票平均價格在達到最高點的同時，出現(xiàn)小幅下挫。10月23日，紐約證券交易所在收市前一小時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戲劇性變化：大量拋盤涌出，股指快速下降，股市崩盤拉開序幕。24日，這個被稱為“黑色星期四”的日子，股票價格暴跌到可怕的程度。25日，《芝加哥論壇報》刊載約翰·T.麥卡琴（John T. McCutcheon，1870—1949）的漫畫作品《被騙》（Taken for a Ride）。作者通過一組三格漫畫，生動描繪了華爾街股市的演變歷程。

在第一格漫畫中，一名投機者緊緊拽著“牛市”（Bull market）的尾巴，得意洋洋地說：“股市里賺錢這么容易，為什么還要去工作呢？”（Why work when you can make money so easy in the stock market?）對于左邊晃悠的熊，他卻視而不見。在第二格漫畫中，牛和熊都在用力朝不同方向奔跑，投機者依然緊緊抓住牛尾不放。在第三格漫畫中，牛尾已經(jīng)出現(xiàn)斷裂的跡象，投機者高呼：“我抓的時間太長了！”（I held on too long!）他猛一回首，熊已經(jīng)張大嘴巴撲到身后，投機者似乎已無路可退，帽子也被嚇飛了！

作者以“被騙”為漫畫標題，一方面?zhèn)鬟_出火爆的股市是一種假象，是一種欺騙。另一方面，也揭示了投機者的悲慘結局，與其貪婪和僥幸分不開，顯然是咎由自取。

10月29日，股市再度狂風驟雨般地暴跌，這一天被稱為“黑色星期二”。同時，股市災難迅速傳導到其他行業(yè)，金融業(yè)、制造業(yè)、農業(yè)等無一幸免。緊接著，由于一大批銀行倒閉，公司、企業(yè)紛紛破產，失業(yè)風潮席卷美國，整個國民經(jīng)濟呈現(xiàn)大幅衰退的趨勢。

12月31日，1929年的最后一天，《洛杉磯時報》刊載埃德蒙·蓋爾的漫畫作品《從這條路離開！》（This way out!）。作者把即將過去的1929年描繪成一名赤身裸體的老人，穿著一個寫有“華爾街的問候”（compliments of Wall St.）的木桶勉強遮羞，一邊念叨著“我猜想我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I guess I’ve got everything!），一邊快速離開。在他身后不遠處，一個頭戴禮帽、叼著雪茄煙、信心滿滿的小男孩，正準備拎起1930年的行李箱，前往已經(jīng)虛位以待（vacancy）的“地球屋”。由于“地球屋”上描繪的是美洲地圖，因而其不應指代整個地球，應主要指美國。這幅漫畫傳達出當時很多美國人的美好愿景：災難的1929年已經(jīng)過去，充滿希望的1930年即將到來。但是，作者以“空虛”（Vacancy）來形容地球屋，并且離去的1929年表示他“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種種跡象折射出作者內心對即將到來的1930年，并無充足信心。鑒于經(jīng)濟危機所造成的巨大破壞，未來的道路可能依然坎坷曲折。

（以上內容節(jié)選自《老漫畫中的美國史》第五章“繁榮與危機”，更多精彩內容，請見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