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文學(xué)傳媒大獎詩歌獎、魯迅文學(xué)獎、人民文學(xué)詩歌獎、詩刊年度大獎、十月文學(xué)獎得主
★普洱茶文化首席代言人,著名詩人雷平陽暌違二十年再訪普洱茶原產(chǎn)地
★探尋普洱茶的血脈與歷史,發(fā)掘八大茶山的隱世之謎
★愛茶之人讀懂普洱茶文化的不二之選
★函套設(shè)計,氣質(zhì)奢華,適合愛書、愛茶人士贈禮典藏
一次次面對難以馴化的魔力,我們的祖先在迷惘之后,達成了共識:神奇的植物之上,都附有神靈或精靈。有的魔 力,已經(jīng)被人類所認識,但還繼續(xù)困擾著其他生靈比如,在西雙版納地區(qū)被人們稱為餓葉的茶葉,人們最先視其
為始祖或通向祖先之魂的載體,可隨著宗教史、心靈史和文化史的艱辛演變,它逐漸地變成了祭品、藥品、貢品、飲品和商品,僅存的魔力,是它那溝通靈與肉的功能,因而它仍被人們視為世俗生活中美的極致,是一種可以食用的宗教。然而,在人類體認茶葉所歷經(jīng)的幾千年時光中,一個最基本的常識依然像謎一樣存在:除了人,孟加拉虎、野象、麋鹿、牛、馬等任何一種飛禽走獸,都對茶樹視而不見,從不食用。僅僅因為它是餓葉?我希望謎底就這么簡單。
從 2000 年開始,我就一直行走在盛產(chǎn)普洱茶的西雙版納古六大茶山上。這六座古茶山,分別是基諾山、莽枝山、革登山、蠻磚山、倚邦山和易武山。來自植物學(xué)、文化人類學(xué)、民族學(xué)和邊緣政治學(xué)的諸多資料告訴我,它們是茶葉的核心發(fā)祥地,更是茶文化的故宮。西方的一些漢學(xué)家和經(jīng)濟學(xué)家認為,起始于云南瀾滄江流域,沿青藏高原邊緣,直達中亞并連通世界的茶葉貿(mào)易之路,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條茶路。這條茶路的開通時間,與人類的文明史同步,遠遠早于一些普洱茶專家測定的 1 700 年。因為此路狀若一張長弓,所以被命名為茶文化之弓。從此弓發(fā)射向世界的茶品,歷來都是緊壓茶,緊壓茶的祖先是竹筒茶。依此觀念,在黑夜中摸索的茶葉史學(xué)家們所說的緊壓茶工藝來自中土的論調(diào),顯然是走上了迷途。西方的中世紀,有一幅半人毒參茄畫像,源于人們對毒參茄這種植物的理解和利用:毒參茄的根,曬干之后可以雕刻成人偶或其他圖騰,佩之于身,是護身符,能護佑愛情與財運。但通常情況下,曬干后的毒參茄根,往往都被賣給了巫婆和煉金術(shù)師,以作迷藥的原料。而實際上,被刻成護身符或被制成迷藥的毒參茄,仍然是少部分,更多的則被采摘者偷偷放入食物,自己吃掉了,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毒參茄的功能。有時候,我也覺察到了文化學(xué)領(lǐng)域內(nèi)毒參茄現(xiàn)象的存在。這種現(xiàn)象本無可厚非,如果說一部人類文明史,就是一部人類對致幻劑孜孜以求的歷史,那我們這些秦始皇和徐福的后人,還有什么可苛求的呢?清醒和理性,是需要代價的。著名的迷藥曼陀羅草,你用刀鋒探之,它
就會發(fā)出哀叫,刀鋒無損,可那些聽見哀叫的人,卻可能一生都為神經(jīng)錯亂所困。
我著迷于普洱茶,乃是傾心于它那無出其右的品質(zhì),孕育了世界茶文化史而又幾千年隱身于滇土的操守,以及它與茶山民族之間神鬼莫測的生死關(guān)系。所以,我彎下了腰,盡可能地貼緊一座座茶山。根本用不著無病呻吟,一切正好相反,人們眼中的人間天堂西雙版納,當我靠近它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苦難深重的土地。與其他土地不同的是,這兒的每一寸土,只要你讓它荒著,它就會在你的夢沒有做完之前,長滿茂盛的植物,借以湮滅種種哀痛。茶以苦味渡天下,普洱茶之苦,更多的是那些一代代守護在茶樹腳下的民眾的生命之苦。從碑文內(nèi)容雞零狗碎的茶案碑到人鬼分家的司杰卓密;從起始于茶客的攸樂起義到一個個滅絕于瘟疫的寨子……我之所見、所聞、所想,只是力圖從個人的視角,繪制一幅流著血淚和茶汁的茶山畫卷。。
原計劃只寫古六大茶山,后來又加入了布朗山和南糯山。布朗山基于布朗族文化,南糯山則基于僾尼人文化和其在現(xiàn)代普洱茶歷史上的開辟性地位。如此,或許要圓滿一些。至于書名曾取《天上攸樂》,是因為基諾山古稱攸樂山。攸樂詞意不錯,若取之天上基諾,意思就偏了;Z,基諾語,漢譯舅舅的后代。
后記
2000 年出版《普洱茶記》一書后,我就不再書寫有關(guān)普洱茶的文字,盡管這些年來,我一直在云南的山川之間行走不息,當然也就避不開長著茶樹的山和飄著茶香的村寨。期間,經(jīng)歷了普洱茶正常的沉寂期和正常的暴熱期,也包括目前正經(jīng)歷的正常的洗牌期。這次重新捉筆,目光投向茶山,并寫下這些文字,全賴朋友們的再三敦促。不過,讓我下定決心寫作此書,更強的動力則源于一些媒體對普洱茶的不實報道和惡意攻訐,以及一些所謂專家的搖唇鼓舌、一派胡言。我愛云南這座偉大的高原,心胸的狹窄導(dǎo)致我很難容忍自古以來就存在著的漢文化的安邊陋習(xí)。不知道是誰賦予了某些人強勢的話語權(quán),讓他們得以斜眼看云南以及和云南一樣的廣闊的邊疆地區(qū)。我不想神話普洱茶,也從來沒有如此做過。那些時候,
有專家滿世界布道,說他動一下唇,就可以品出任何一款普洱茶的年份及出產(chǎn)地,我放言,就讓他來品一下我自藏的那些茶吧,若像他所言,全部奉送。我等了這么多年,他還沒來。按照世風(fēng),再基于當下的茶市混亂,我的這本書理應(yīng)多些粉飾,可我還是選擇了真實。這種真實,不指向廠家和茶品,甚至連茶人也很少涉及,它只關(guān)注茶山的歷史和文化以及現(xiàn)狀。很難做到如果我是一個神靈派來的手術(shù)師,我只想切開古茶山的血管,讓人們看看它的血液。這方中土人士幾千年來皆視為畏途的土地,孕育普洱茶,耗盡的豈止于生命,還有夢想,以及一個個不知飄蕩于何方的部族和家族……
成得書,得到了我所尊重的師長王梓先、彭哲和我的朋友劉鋮、王智平、陳潔、楊小兵、張宏林、小白、崔琳、陶志強、巖布勐等人的大力協(xié)助,在此致謝,并希望此書中的觀念不會給他們帶來意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