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紅色經(jīng)典:指間的太陽》講述的是一個發(fā)生在長征即將結(jié)束前的故事。
《少年紅色經(jīng)典:指間的太陽》描寫了一支獨特的隊伍和一群特殊的人物.運用了一些獨特的細(xì)節(jié),比如插在藏胞青稞地里的木樁借條,收容隊員給死去的士兵合上眼睛,別致而壯觀的花墳,還有那些來歷可疑的青稞……作品在險惡的背景下展示了紅軍小戰(zhàn)士浪漫主義的情懷,字里行間充滿了對生命的崇敬。
章 何去何從
一、四下里風(fēng)景十分迷人
二、醫(yī)官皮文勛在聚精會神地刻字
三、微妙的關(guān)頭
四、你說入隊伍圖個什么
第二章 命令來了
一、他把那幾雙草鞋打好了命令就來了
二、他們沒覺得草地會有什么
三、走了很長的一截路
四、很快,他們就遇到了麻煩
第三章 鮮花和泥沼
一、壇子心疼那馬
二、毛義羅的臉比天還灰
三、得天認(rèn)出了那張臉
第四章 爛泥下面的惡鬼
一、他們說爛泥底下有惡鬼
二、草地
三、登才沒有回來
四、毛義羅有些茫然
第五章 死神之舞
一、耀族老倌
二、我也許能嘗出個祖?zhèn)髅胤絹?br />
三、毛義羅做了逃兵
四、他們的心上都堵了些大石頭
第六章 意外的青稞
一、任務(wù)在,我不能這樣
二、給死去的紅軍戰(zhàn)士合上眼睛
三、草地上哪來的青稞
四、她想保住這秘密
第七章 花墳
一、心里有千萬只蟲蟻在爬
二、好佬歐喜洋又回來了
三、那些花墳別致而壯觀
第八章 星星
一、扎西德勒
二、衣兜里的青稞粒粒
三、得天走得有些怪異
第九章 用心良苦
一、唐牯子和壇子打了個賭
二、那一槍打在鷹的左眼上
三、那個秘密成了個永遠(yuǎn)的秘密
第十章 食物
一、他覺得胳肢窩里有些動靜
二、你不吃鷹肉,鷹就要吃你的肉
三、他們裝死人引誘那群鷹
第十一章 一種力量
一、身上的骨頭和筋像被一只手掏空了
二、就是有座金山也枉然
三、指間的太陽
四、到達(dá)一個叫班佑的地方
后記
張品成,1957年生于湖南瀏陽。中國作協(xié)會員,國家一級作家,?谑形穆(lián)副主席,?谑形膶W(xué)藝術(shù)研究所所長。主要文學(xué)作品有長篇小說《可愛的中國》《翱翔如風(fēng)》《十五歲的長征》三部曲等十八部,其中長篇小說多次被《小說選刊》等刊物選載并被改編成影視作品,數(shù)次獲獎勵。
一、四下里風(fēng)景十分迷人
湯敏吉在那條清流里洗著繃帶,一凝神,看見那座雪山了,身上不由得就起了個瑟縮。那座雪山的主峰名叫雪寶頂,它就在水里。河水很清,清晰地映出了雪寶頂?shù)牡褂啊艏粗噹,拽動了水波,那水里的雪山就時高時低,弄得湯敏吉的心似乎也抽動起來。
隊伍不久前才從那走過來。他們飽受其苦,許多人就死在那些雪窩子里,活下來的也對那些雪那些險峻記憶深刻。對湯敏吉她們這些紅軍女兵來說,那就不僅僅只是些記憶了。那是些烙印。那場艱苦卓絕,深深烙在了她的腦海里。
那已經(jīng)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但湯敏吉一見那白皚皚的雪峰還是不由得就起一個瑟縮。在這里,她總會看見那些雪山。這個叫毛兒蓋的鎮(zhèn)子在兩座大山中間,一條清流從那些屋子側(cè)畔流過。屋子都不大,都是石頭壘造的,建在高高的巖石上面。墻很高,窗戶卻很小。
這些屋子現(xiàn)在都空著。紅軍進(jìn)駐毛兒蓋的前夜,居住在這里的藏胞都跑了個精光。有人跟他們說,紅軍是長著紅色長毛的赤匪,共產(chǎn)共妻殺人不眨眼。他們就怕了,全都跑進(jìn)了大山里。
湯敏吉在那里洗著繃帶。這活先前需要好幾個人一起做,現(xiàn)在她一個人就夠了,顯見這兩個月戰(zhàn)事不如先前激烈了。翻越雪山后戰(zhàn)事就少了,偶爾會有小股敵人前來騷擾,再不就是當(dāng)?shù)赝了静柯湮溲b打打冷槍。仗少傷員就少,湯敏吉她們的活也就少了。
石岸上放著一只籃子。湯敏吉洗好一條繃帶就往那籃子里放。現(xiàn)在她快洗完了。紅軍的物資供應(yīng)很困難,這些繃帶總是重復(fù)著使用。她想,我得洗干凈些,時間來得及我又沒個什么事,我好好洗。
但她又起了個瑟縮。
她看見籃子里那些白白的繃帶了。長長的繃帶盤纏在竹籃里,看上去也像那座雪山。
“呀,水冷呀?”
一條影子長長地扯在水里。當(dāng)然不是影子說話,是耀族老倌在說話。
耀族老倌大名叫張耀族,是隊伍上的司務(wù)。他挑了一擔(dān)青稞才從田里回來。他有些渴,想掬一捧水喝。湯敏吉的瑟縮讓他感到有些那個。
“呀呀,我嚇著你了?”耀族老倌說。
“哦哦,是你呀耀族兄弟……沒有,你沒嚇著我!
耀族老倌蹲在那,用手掬著水喝。他喝了不少水,看樣子是渴極了。一些散亂的水珠從他的嘴角漏出來順著他的胡須往下滑,一些滑在他衣服上,一些滑落水里。他往嘴上抹了一把,就看見湯敏吉俏麗的臉了。他有了歇一會的念頭。他想,我歇一會,抽口煙。在這坐一會抽口煙和這妹子聊一會也好。他那么想。
于是,耀族老倌就在河岸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他掏出煙桿住煙鍋里狠塞了一大撮煙葉,然后點了在那里吞云吐霧。天很藍(lán)。這兒的天藍(lán)出一種格調(diào),好像一方藍(lán)生生的綢布被誰鋪展在了高天。這地方,云很白,水很清,花紅得要滴血,草青得捏捏能捏出水,連老舊的石頭房子也灰出一種韻味……
耀族老倌透過籠罩著周身的淡淡青煙看天,那藍(lán)色就有些變幻莫測。他感覺舒暢,那口煙和周邊的風(fēng)景都讓他感覺舒暢。人難得有這種時刻,再說妹子家長一張標(biāo)致的臉就是好,看了讓人舒服。他那么想。
“我看見你打顫顫了,我以為我嚇著你了……大日頭天氣,你打顫顫?”他跟湯敏吉說。
“這回好了,我看這回好了……”湯敏吉說。
“什么?”
“我說不會再走那些鬼地方了。”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