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優(yōu)雅可以重現》,這溫文懷舊的書名并沒有遮住一個世紀以來彌漫于南中國的求索激情、沸騰熱血以及滄海不變的愛情。近代史上的風起云涌,卷過南洋的每一個商人、漁民、學者、義士平凡和不凡的人生。10余篇內容獨立而又相互關聯(lián)的故事,將海南與南洋的血肉聯(lián)系緊扣在一起,被論者譽為“迄今為止最為深沉的南洋往事”。小歷史的挖掘往往關注人的內外世界,借此理出事情的本來面目。面對龐大與繁雜,一一的走訪求證勝于資料檢索。作者以一位傳媒人的執(zhí)著認真,以一位獨立思考者的勇氣,避開時尚的軟語和哄瞞,采訪了許多親歷者或他們的家族,寫成了《文化大師陳序經》《繁花凋落黎明前——瓊崖地下學聯(lián)冤案始末》《顏任光與私立“海南大學”》《格格遺事》等18個篇章。它涉及到政治、經濟、教育文化、個人與家族的命運變等各個領域,故事各個不同,卻每每將彼情彼景復活,引人入勝。
序言 再說找回南洋
代序 找回南洋
序言二 生活的過去進行時
“五層樓”的海上舊夢
1948年的吳慰君
出走五層樓
跟隨勇敢的心
自由的召喚
海口名媛吳玉琴
與梁公子的天作之合
麗人征戰(zhàn)商場
淪陷期的人性考驗
薔薇薔薇依舊開
已逝的美麗:裕大商行和大亞旅店
裕大,昔日?诘臅r尚窗口
大亞旅店南洋風
格格遺事
在孫中山身邊的日子
偉人促成的婚姻
身世飄零到天涯
艱難時世的精神守望
抗日烽火中的愛情
何處是故鄉(xiāng)
北方飯館的琴聲
回望紫禁城
最后的尊嚴
有多少優(yōu)雅可以重現
在那遙遠地方
夢中喀秋莎
大光影樓的美麗女子
老了也可以是天使
來自海南的少女
女界有奇才
馬六甲海峽的風
往來于新加坡
文藝輕騎兵
戲劇的人生
海外的牽連
在鄧大姐的客廳里
香港游的主要創(chuàng)辦者
翻開地下學聯(lián)那一幕
難忘泰國柚木情
國醫(yī)出自海南島
懷抱夢想遠走泰國
湄南河上的婚禮
蔡廷鍇拜會名中醫(yī)
逃難的諾亞方舟
未竟身后事
辛亥革命黨人的遺孀
黃花崗起義的幸存者
黎明前夜別妻兒
尸骨未寒44年
留守新娘
家中守望南洋客
魂歸萬泉河
尋找三姑媽宋美齡
宋韓本一家,血脈仍相連
紐約街頭的哭泣
未遂的心愿
北汶浪歸來
出自華僑世家
北汶浪的船歌
參加開國大典
瓊臺書香三百年
民國豪杰出瓊臺
瓊臺學子薈萃里昂
遙想名師當年
桃李芬芳各千秋
詹家兩代入主瓊臺
文化大師陳序經
是誰造就了陳序經
全盤西化論的提出
獨為神州惜大師
陳序經的學術金礦
顏任光與私立海南大學
傳教士慧眼識才俊
北大首任物理系主任
出長私立海南大學
椰子園敘事
南洋少年邢浪平
王其鐘的法國母親
驚悸“九二七”臺風
江南才女謝鈿的身世之“謎”
不當花瓶的女科學家
別了,椰子園
繁花凋落黎明前
冤案驚動中央高層
熱血青年投奔根據地
悲劇為什么發(fā)生
幸存者訪談:自由樹的血跡
純真至愛已不在夜半依床暗自傷
原版后記
再版后記
《有多少優(yōu)雅可以重現》:
海口從來就不是一個故步自封的城市,當它和內陸的聯(lián)系還不是那么緊密的時候,它的胸懷早就向著南洋或者港澳開放。因此,20世紀30年代,幾乎在五層樓興起的前后,?诘乃呐茦恰⒂罉方、大街、新街(新華路),尤其是?谧罘比A的街道得勝沙路上,商行、商場、教堂、醫(yī)院、銀鋪、戲院相繼崛起。它們的建筑風格富有濃郁的歐陸隋調,還有一些南洋風情。名流書法或者美術字的商號抬頭可見;人們或穿著從南洋寄回來的花衣服,或者穿著在?谝路佔龅囊律,漫步在還散發(fā)著石灰味道的柱廊下,偶爾坐下來,吃著美味的海南小吃,這街上的景致到處流瀉出一種熱帶的悠閑與浪漫。
“那時從文昌到?诘穆飞线沒有什么大的房子,天氣好的時候,從我的故鄉(xiāng)文昌鋪前遠遠就能看見五層樓。”吳多旺先生回憶說。他是吳慰君的弟弟,是一位港商,常往來于海口和香港。他說,1939年日本軍入侵海口前,人們印象中的?诳墒且粋風情萬種的城市。抗戰(zhàn)勝利后,?谒坪踔赜只謴土宋羧盏膶庫o,人們開始重新安排下半生的生活,雖然日本人留下的傷痛還沒有褪去,國內局勢還沒有平靜。就在1948年,他的父親在族兄吳坤濃的鼓動下,將香港的產業(yè)變賣掉,帶著一家人回?趤,與五層樓的長子吳坤濃合作創(chuàng)辦勝利大戲院。那時,與勝利大戲院爭影業(yè)生意的是解放路上的中華大戲院。但是,人們似乎更加喜歡五層樓的味道。且不說在它的四樓還開著一家?谧畲蟮母栉鑿d,在那里出入的除了穿著時髦的南洋客,還有身穿空軍服裝、氣度非凡的年輕軍官,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你還可以找回一些故友和老歌,找回往日的情懷。
這一年,已經是廣東省立瓊崖師范學校(今瓊臺師范)學生的吳慰君年方十八,她一米六五的個頭,總是溫婉的微笑,在這座整天笙歌不斷的五層樓里是如此的引入愛慕。這位姑娘喜歡畫畫,書法更是名滿瓊臺。但父母發(fā)現女兒住在這棟人人羨慕的樓里并不開心。在她的床頭,母親總是發(fā)現女兒的枕頭底下或者秘密的抽屜里一些厚若木枕的書或者是一些薄薄的小冊子,她能粗略地知道一些書名,比如《虹》《三人》《家》《春》《秋》等。有一天,女兒從學校里回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十分驚異地看到女兒寫的一篇周記,時間是1948年3月22目至3月28日:“天氣轉瞬之間,忽然變得那么寒冷,我宿舍中有幾位同學老早已經將寒衣拿回家去,這幾天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抵擋。在一個晚上,同學們已經呼呼地人了甜蜜的夢鄉(xiāng)去了,我坐在微小的小火水燈下看一本書《我的詩生活》,那時室中的一切是如死一般的悠沉,黑暗包圍著燈光所不及的四周。門前的竹叢,一陣陣的寒風吹過,打得索索作響。這些情景觸起我對于兩年前鄉(xiāng)村生活的回憶!幵诓黄教沟沫h(huán)境中,我素來浪漫的性情卻被它陶冶而變?yōu)閲烂C起來,我因逃難而將書本弄失。……我不敢想戀著過去在香港的生活,也不詛咒鄉(xiāng)村殘酷的生活,也不敢做將來美麗的夢,只要把握著現在的學習機會就是了……入學以來,我只回到海口一次,同學們這樣對我說:‘你為什么不到海口去看電影?要是我們家是五層樓的,那便巴不得星期日到來了’,她們說完這些話,還拿我開玩笑。我是這樣一個人了,由得她們吧,我認為奢華的生活是人類的罪惡,而五層樓大多總是奢華的生活,我非少與之接近,是不可自救的”。
母親在一種偷窺的狀態(tài)中驚一陣嚇一陣地將這篇周記讀完。她雖不能夠完全理解女兒的心思,但她總算明白她為什么拒絕那位空軍軍官的求婚了。她也有些明白女兒為什么不;貋淼木売。外表恬靜的女兒竟有著這樣難解的心思!但是,這位母親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女兒入學不久,便已成為“瓊師讀書會”的積極分子,她在瓊師竟然還是一名秘密的學生領袖!母親真的疑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