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人都渴望擁有幸福美滿的婚姻,白首不分離的感情。
要經(jīng)過怎樣的修煉,才能從紙婚抵達金婚?
大城市教授之女季蘇和鳳凰男萬家強結(jié)婚后,不斷因雙方家庭的干涉產(chǎn)生矛盾。萬加強父母偏心小兒子萬家順,萬家強亦偏心自己的弟弟和父母。萬家老人在沒有經(jīng)過兒子媳婦同意的情況下,強行住進了季蘇和萬家強的小家庭,兩輩人之間的矛盾不斷產(chǎn)生。在這充滿矛盾與誤會的婚姻里,季蘇慢慢明白,婚姻,既不能一味忍讓,也不能隨意放棄,經(jīng)營婚姻,需要智慧。
★再恩愛的夫妻,都有一千次想掐死對方的沖動,婚姻里,有的滾,有的狠,有的忍。
★忍耐,是因為愛,還是無奈。★要經(jīng)過怎樣的修煉,才能從紙婚抵達金婚?
★婚姻,既不能一味忍讓,也不能隨意放棄,經(jīng)營婚姻,需要智慧。
★“有愛情的地方,就有連諫”;影視界、圖書、報刊搶手的三棲明星作家——連諫對婚姻犀利溫情的解剖。
★獻給所有致力進入或走出平淡生活的伴侶
★電視劇正在改編中
人或是敵人,但,只要他(她)曾以生活細節(jié)的方式,造訪過我們的生命,他(她)都是我們生命的貴客。
這個小說,因一個電話引起。
而這個人,可能是今生今世唯一一次打給我們電話。
她是我先生家的親戚,因為上代人之間有些恩怨,我們平時并無交集,也無聯(lián)系,只知道有這么個人而已。
接這個電話的大約半年后,我先生這位親戚的丈夫自殺了,我非常震動。
我長這么大,知道四起和我有親緣關系的男性自殺,每一個,都是一部長篇小說。我的姥爺,在我的母親四歲的時候,在空蕩蕩的牲口棚里上吊自殺了;我的爺爺?shù)母赣H,在老得喪失了勞動能力之后,認為活著只能浪費糧食,年邁不能動的他,盡管兒女很孝順,但還是執(zhí)著地一次次自殺,在一個春天的午后,終于成功;我的一位遠房堂哥,因為憨,被人騙走了賣牛的兩千塊錢,就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上吊自殺;再然后就是我先生的這位親戚的丈夫,后來,我才聽說,他是有抑郁癥的。
他就是我小說中的老金。
其實除了他上吊自殺,我對他的生平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是浩大的失地農(nóng)民大軍中的一員。
這個小說所有的情節(jié),是因為某個我知道的人自殺而發(fā)生了心靈地震,所有故事情節(jié),都是震后杜撰的產(chǎn)物。
在我的小說里,老金出場極少,甚至連副線人物都算不上,但他是啟動我寫這個小說的原始力量。
一開始,我寫了一個三萬多字的中篇,叫《回鄉(xiāng)》,發(fā)在《小說界》上了,當時反響還不錯。
有制片人喜歡,想拍成電視劇,過來青島和我談版權(quán),幾番周折,沒談攏,但我們成了好朋友。沒談攏的主要原因是我貪婪,作為中篇小說,賣電視劇版權(quán)我覺得有點虧,因為這個小說,有長篇的潛質(zhì)。再后來,另一家來談,很誠懇,還是讓我捉刀做編劇,我斟酌了一下,還行,就應了,吭哧吭哧寫了個大綱。其實,準確地說,拍成電視劇,我特別想叫《老萬進城》。
但后來,我們在創(chuàng)作方向發(fā)生了分歧,本著反正也沒簽合同的原則,就一拍兩散了。因為已有故事大綱了,我就想把它拓展成長篇。寫了十二萬字,我新房鑰匙下來了,要裝修房子。
裝修房子是個很費神的活,盡管我全權(quán)交給了裝修公司,但很多事都要自己上心去辦,心很浮,小說根本沒法往下繼續(xù),于是,就自覺地擱淺了。
直到轉(zhuǎn)過年來的夏天,有影視公司要買我一部小說的電視劇版權(quán),但我賣給了另一家公司,這家公司就遺憾得很,問我可不可以再寫個小說賣給他們。
我就想起了這個,給他們看了個開頭,他們說滿喜歡,希望我寫出來。
在春天已完成一個長篇小說了的當年秋天,我有些貪婪,想已經(jīng)有大綱了,再寫,就不費勁了,何不試一下呢?
大概是十月的時候,我開始閉關寫這個小說,當我試圖接著上次寫的那十二萬字往下寫,突然覺得之前寫的那十二萬字,慘不忍睹。就全部扔掉了,重新開始。
近兩年我經(jīng)常這樣,寫著寫著,覺得不好,不管是寫了幾萬字還是十幾萬字,只要自己覺得不好,堅決不敝帚自珍,堅決拋棄,從頭再來。
重新開始寫這個小說時,我每天以日行萬字的速度,寫得人要崩潰掉,坐在電腦前,隨時感覺自己腦袋一歪,就能倒地死掉,有時候,我會想一下我的死亡,我想大約,我將來的死,有可能是這樣的,寫著寫著字,頭一歪,死掉了,死于心臟因為過緊地繃著而炸裂,滿腹鮮血,但不會弄臟別人,因為我胖厚的腹部脂肪會負責任地全部兜住它們。
還好,我把它寫完了,人還活著。
影視公司大喜過望,認為比他們搶了一頓沒買著的那個小說還要好。
這樣就好。
我松了一口氣。
后來想,我寫這小說,就像母親生孩子,原本沒打算生的,意外懷孕了,就生下來了,也還比較討喜,還是挺開心的。
寫完這個小說,就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又經(jīng)歷過了一次成長: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人生大禮包。
如果沒有那個電話,如果沒有那兩次未遂的影視合作,不會有《忍婚》(出版之前曾叫《你是我親人》)這部長篇小說,感激每一個路過我生命的人,哪怕路過得不曾心懷善意,都是上天給我的厚禮。陌生人如此,親人,更當如此,是根深蒂固的、從生命誕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跟隨你一生的暖與疼。感恩所有,讓我的生命感觸,是如此的豐富多彩。
連諫,本名連淑香,山東高密人,現(xiàn)居青島,職業(yè)碼字人,高產(chǎn)作家。報刊、圖書、影視界搶手的三棲明星作家。其作品流通率極高,被讀者戲稱為“有愛情的地方,就有連諫”。著有《門第》《家有遺產(chǎn)》《請對我撒謊》《涼愛》《魅妝》《迷香》等十余部暢銷小說,《門第》電視劇已熱播并獲廣泛好評,《請對我撒謊》改編電視劇《別對愛撒謊》開播在即,《忍婚》電視劇正在改編中。
第一章 親戚既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簡單,親情也不像她以為的那么醇美濃郁。
第二章 季蘇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老家倆字,心里就打上鼓了。
第三章 大哭一場,哭盡這些年來的委屈和心酸。
第四章 有些親戚,就像蚊子叮起來的一個包。
第五章 這世上有一種最難以言說的感動就是,你不說我也明白。
第六章 好好的,您立什么遺囑。
第七章 親人就是我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上帝送給我們隨身攜帶的禮物。
第八章 兄弟姐妹一旦成立自己的小家庭,馬上就會有隔閡。
第九章 生兒育女是人類犯了一個沾沾自喜的天大錯誤。
第十章 好像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婆婆更可惡的人類了。
第十一章 對單身女人來說,最好的忠心莫過于求婚。
第十二章 普天下的女人,在愛情上都是虛榮的。
第十三章 有夢的日子才有盼頭不是?
第十四章 虛榮勁兒過去后,日子還得腳踏實地地過。
第十五章 萬家強就像那個等著頭頂上的另一只靴子落地的人一樣,提心吊膽地等著季蘇爆發(fā)。
第十六章 孩子仁義不和你計較,你還把自己當孩子一輩子還不完的債了?
第十七章 自己家的血親,但凡有點辦法就不能見死不救。
第十八章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溫習一門叫接受失敗的功課。
第十九章 心安即故鄉(xiāng),眼下做的,都是讓心靈安寧的事。
第二十章 以后不能說離婚這倆字,除非你想用離婚懲罰我。
第二十一章 在這個瞬間,他做不到不恨她。
第二十二章 和這些粗鄙的鄉(xiāng)巴佬斗,就像紳士和流氓決斗,如果紳士一直保持風度,肯定一敗涂地。
第二十三章 人生是會斷片的,某些時候,謊言是把斷片粘連起來的黏合劑。
第二十四章 女人為愛自虐,不過是想引起對方的注意,進而心疼。
尾聲
這天晚上,萬家順兩口子來了,還帶了一串香蕉,盡管香蕉是那陣子最便宜的水果,但相比之前他們總是甩著十根手指來蹭飯吃,已經(jīng)是破天荒了。
季蘇覺得不對,在廚房里悄悄跟萬家強說。
萬家強有點不高興,說你就不能往好里想?
季蘇說:“不能,因為他們沒給我養(yǎng)成這習慣。”
萬家強關冰箱的時候,下手就重了些,季蘇瞪他:“你摔誰呢?”
萬家強說:“我摔我自己行了吧?”只要萬家順來了,在季蘇跟前,萬家強就得陪著點小心,畢竟,萬家順是他弟弟,這么多年了,忙沒給他家?guī)瓦^,麻煩倒添了不少,季蘇能忍到現(xiàn)在,已算是好脾氣的了,所以他也就不能太過分了。
季蘇今年帶畢業(yè)班,壓力大得很,也累,本打算回家簡單吃點,好休息休息,可萬家順一家三口一來,就簡單不成了,又是買菜又是做飯,全是她一個人忙活,就有點煩,邊切菜邊琢磨,萬家順兩口子到底來干嗎?還破天荒地拎著水果,就讓美芽把萬家強叫過來,她一問,萬家強才想起來,前幾天在鎮(zhèn)派出所借陳玉華的錢還沒還,就說了。
以為找到了緣由的季蘇,一下子就輕松釋然了,說:“我就說嘛,怎么還拎著東西來了,搞半天是來討債的!币娙f家強站在那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身上沒現(xiàn)金,就故意哼哼笑了一會,說沒錢了吧?
萬家強就像個本就面皮薄的小乞丐,雖然餓著,可被人奚落了一頓,心里悻悻然地就有點惱,說我一會兒下樓取去。
季蘇拽了他一把:“取什么?”
“不取你給?”萬家強說。
“爸是你們兩個的爸,他們也真好意思開口來要。”季蘇見萬家強一臉慍怒,知道再說下去他就真惱了,就笑嘻嘻地說,“逗你呢,抽屜里有錢!
萬家強又氣又感動,說:“媳婦,其實你不這么逗我我會更感動。”
“我就怕你感動大發(fā)了變成感恩!奔咎K嬉皮笑臉地說,“知道嘛,人一旦感起恩來,就得整天捏著小心翼翼,多累得慌啊,我這不怕累著你,想讓你活得自在點嘛!
萬家強哭笑不得,小聲說:“你啊,要是閉上嘴,真是如假包換的好媳婦!
“不閉嘴我也是。”季蘇繼續(xù)做菜,怕一會兒忘了,菜一上桌,就去臥室拿了錢還給陳玉華,說這幾天就忙裝修了,差點把還錢的事給忘了,又道了謝。
陳玉華接過來,看了萬家順一眼,笑嘻嘻地說嫂子,說真的,今天我們還真是為了錢來的。
季蘇也笑著沒好氣地說:“那以后我們得多跟你們借幾次錢,還能多賺幾包水果吃。”
陳玉華也沒客氣:“嫂子,你當我們提著水果來要賬?真是的,哪有要賬搭上禮的?我們是來借錢的。”
季蘇和萬家強面面相覷了一會,問借什么錢?
萬家順這才說他不是幫人家開出租車嘛,現(xiàn)在車主家里有事急等著用錢,要把出租車盤出去,他有想法。
“有賬算?”萬家強遲疑了一會兒才問。
“這車我都開兩年了,沒賬算我能要它?”說著,萬家順從手機里翻出計算器,給萬家強算這輛出租車每個月的費用和盈利,指著算出來的數(shù)字說:“這是純利,老板說了,如果我想要就先給我,我不要再給別人。”
還沒來得及說話,萬家順又翻出來幾個短信,讓萬家強看,全是車主催問他要不要的,讓他趕緊給個信,還有不少人在后面等著呢。
萬家強也想幫萬家順盤下這輛出租,可最近真沒錢,就說了。
萬家順兩口子臉上的失望,跟瀑布似的往下跌。
雖然季蘇不喜歡萬家順兩口子,甚至還有點煩他們,但她也知道,萬家順他們漂在青島里打工,要家底沒家底要根基沒根基,很辛苦,如果能盤下這輛出租車,確實是個好機會,可他們確實拿不出閑錢來幫他們,又怕他們誤會是有錢不借,就大體說了一下家里的現(xiàn)狀,新房是連門框都沒有的毛坯,不裝修沒法住,舊房到國慶又必須騰出來了,萬家強工廠那邊,活是不少,可賬難結(jié),他們也是有心無力。
萬家順聽得沒精打采的,嘴上說沒事沒事,瞄了陳玉華一眼,說差不多了吧?
陳玉華沒聽見一樣,滿臉討好地看著季蘇欲言又止:“嫂子……”
季蘇說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
陳玉華這才說:“嫂子你能不能回娘家?guī)臀医椟c,你爸是大學教授,肯定有存款。”
季蘇連想都沒想,說:“玉華,這主意你連打都別打。”
陳玉華說:“我是借,又不是不還,再說了,是你娘家,又不是外人!
季蘇說:“沒錯,是我娘家,可你也知道,我爸不是親爸,媽也不是我親媽,他們能收留我,把我養(yǎng)大我已很感激了,我絕對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不是親媽也是親姑,和親媽有啥區(qū)別,再說了,你親姑又沒孩子,肯定親你,你開了口她能不幫你嗎?”陳玉華依然不死心。
“沒錯,但我媽是家庭婦女,沒工作也就沒退休金,哪兒有錢借給我?”如果說季蘇剛才對萬家順兩口子的處境還有點同情,可陳玉華一副我是窮人你得幫我的咄咄逼人嘴臉,讓她有點反感了:“再說了,這是幫你借錢,不是幫我!
“你媽沒工作也不一定沒錢,姓季的老頭掙了錢能不交給她?”陳玉華小聲說,“嫂子,不是我耍賴,其實啊,你媽幫了我們就是幫你了,幫我們把日子過好了,我們不就不累贅你和我哥了嘛,這是曲線救國!
這一瞬間,季蘇真的無語了,很多時候她困惑的人和人怎么就這么不一樣呢?陳玉華兩口子是哪里來的這么多理直氣壯的賴子理論呢?她定定地看著陳玉華,半天才說:“真不行,不管因為什么,我都不會回娘家借錢,這是我的原則。”
原本,因為沒錢借給萬家順,萬家強還有點內(nèi)疚,可一聽陳玉華能說出讓季蘇回娘家借錢給她的話,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由得,就替季蘇惱上了,遂說家順,錢的事,你再另想想辦法,你嫂子娘家那邊,就別打主意了。
陳玉華噘了噘嘴,耍橫放賴似的往沙發(fā)靠背上一依:“哥,你說得倒輕巧,我和家順在城里舉目無親的,我們找誰想辦法去?”
萬家強定定看著她,慢慢說玉華,我們也沒辦法。說完,見萬家順和陳玉華兩口子臉上都不好看,就咳了一下,下定了決心似的,說三個月前,因為廠里發(fā)不出工資,他讓工人堵在辦公室回不了家,就是季蘇回娘家借錢解的圍,結(jié)果,讓季藍知道了,雖然沒吵也沒鬧,卻找季蘇談了一次,說季教授工資雖然不低,可畢竟要維持他和老蘇兩個人的生活,希望季蘇能自覺點,盡量少給老人增加負擔,把季蘇嗆得上不來下不去的。畢竟,不管季藍是不是小題大做,季蘇都是回娘家借了錢,縱然她渾身上下都是嘴,也理直氣壯不起來,就給窩囊得不行了,第二天就跟同事借了錢,當著季藍的面還給了老蘇,也發(fā)了誓,不管以后千難萬險,都絕不會回娘家借一分錢。
陳玉華小聲嘟噥說不讓季藍知道不就行了。
季蘇懶得再多說一個字,就看著萬家強。
萬家強了解萬家順兩口子,家底薄可臉皮厚。就像當初進城,連商量他們都沒商量,就直奔他們而來,擺出一副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的樣子,在客廳沙發(fā)上,就跟扎了根一樣,一住就是三個月,一室一廳的房子本來就小,萬家順也不講究,動輒就穿著三角短褲在家晃悠,晃得季蘇實在受不了,掏錢給他們租了一套小房子,才把這尷尬日子結(jié)束了。最滑稽的是半年后該交房租了,萬家順和房東說,這房是他哥嫂租的,他只負責住不負責交房租,房東都愣了,哭笑不得地給季蘇打電話。季蘇真崩潰了,和房東說,萬家順兩口子都是結(jié)婚有孩子的成年人,自己有手有腳有工作,她沒有義務繼續(xù)為他們付房租。撂下電話,就打電話跟萬家強咆哮了一頓。萬家強知道是萬家順不對,但也知道他確實是經(jīng)濟上緊張,那會兒,萬家順的兒子老虎還小,陳玉華在家?guī)Ш⒆,萬家順開出租車的收入雖然還可以,但要應付一家三口再加上租房,確實吃力。就悄悄把房租給付了,事后,跟萬家順說,季蘇當老師的,還是班主任,光學生的事就夠她操心的了,以后家里有事,找他,別騷擾季蘇。萬家順也聽話,從那以后,不管是雞拉下貓尿下的小破事,動輒來找萬家強。就現(xiàn)在,如果他不吭聲,萬家順兩口子肯定還會本著能哭的孩子多吃奶的原則,沒完沒了地在這兒磨,就說家順,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個賬號,如果這兩天我能催回帳來,就直接劃給你。
一聽這話,萬家順知道,借錢這事,得畫句號了,遂怏怏給萬家強發(fā)了個銀行賬號,說得快著點,他就怕車主等不及轉(zhuǎn)給別人了。
給完賬號,萬家順起身,說把陳玉華和老虎送回家,他再出去跑兩趟活。老虎看動畫片看得不想走,一拉一掙扎,跟只健壯的大肉蟲似的,沒借著錢的陳玉華憋了一肚子的懊惱,照著屁股就一巴掌,老虎哇地就哭了,哭得超級響亮,響得季蘇得腦殼都快要炸掉了。
萬家順也覺出了季蘇的臉色不好看,一把抄起老虎,抱起來就往外走。老虎在他肩上邊哭邊大聲說我要吃香蕉,我要吃香蕉!萬家順也朝他屁股拍了一巴掌:“吃個屁,給我回家睡覺!”老虎哭得更響了:“我媽說的,我媽說走的時候我要大聲說吃香蕉!”
正郁悶著的季蘇,就覺得轟的一聲,胸膛里像奔跑著一群食草動物一樣,響起了一片聲勢浩大的笑聲。她強忍著笑,拎起萬家順他們帶來的香蕉,塞到陳玉華手里,讓她拿回去給老虎吃。
陳玉華讓老虎嚷得臉上掛不住,就比畫著要打的樣子:“再胡咧咧小心我打爛你的嘴!”
老虎在萬家順懷里一聳一聳地往高里躥著說:“我沒胡咧咧就沒胡咧咧!”
萬家強懶得看他們一家三口在季蘇跟前出丑,忙簇擁著送他們出門,到了樓下,萬家順依然賊心不死,說:“哥,機會難得,你就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萬家強說:“你要差得少,我也就幫你想辦法了,這是差小十萬呢,你也知道,現(xiàn)在朋友之間也不興借錢了!闭f完,嘆了口氣,說剛才當著你嫂子的面,我都沒敢說,就算我現(xiàn)在不裝房子了,我也沒那么多錢借給你。
萬家順一驚,問怎么回事。
萬家強苦笑著說:“應咱爸的要求,我派了五萬塊錢回棉花村旅游去了!
萬家順就更懵了:“錢還會旅游?到底咋回事?”
萬家強就把父親讓他匯五萬塊錢壯臉面的事說了一遍。萬家順聽完,笑得跟個傻子似的,要不是陳玉華在車里等急了喊了一嗓子,他得蹲在馬路牙子上先笑夠了再說。
上了車,陳玉華問他笑什么,他就把萬家強的話又說了一遍,陳玉華看著他,眨吧了幾下眼睛,沒說話。萬家順說:“你今兒笑點咋這么高?”
陳玉華就笑了,慢慢地,一張嘴笑得跟菱角似的,說:“萬家順,你明天得回趟棉花村!
萬家順說:“干嗎?”
陳玉華說:“你說呢?”
萬家順恍然地,就明白了,回頭看著陳玉華說:“媳婦,你的意思是說把咱哥那五萬打了劫乎?”
“怎么,于心不忍?”
萬家順點點頭:“如果我哥有錢不會不借給咱,可我要這么干了,我真覺得對不起我哥!
陳玉華說:“又傻逼了吧,只要你回家照我說的做,你放心好了,這錢,不用你開口,你爸就主動幫你劫過來了,你哥一點都怪不到你頭上!
“我怎么說?”萬家順心有點動了。
“回家別提知道你哥那五萬塊錢的事,跟你爸說,你要盤這出租車,已經(jīng)交了三萬定金,如果湊不齊剩下的錢,這定金就泡湯了!
“然后呢?”
“然后呢,你爸不僅會把你哥這五萬劫過來,還會把棺材本挖給你!
“萬一我爸不這么干呢?”
“放心,你爸肯定這么干!”
“為什么肯定這么干?”
“為什么?!因為你爸是農(nóng)民,摳門過日子,一輩子沒見過大錢,一聽你盤過車來有錢賺,盤不過來就三萬塊打了水漂,他保準比讓人挖了你家祖墳都急。”
……